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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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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还黏有糖稀的砂罐里添上水,切三片姜煮成姜糖水,一丁点儿都不能浪费。瓷罐里的也涮进去,罐子冲洗干净后放旁边烘干,之后还得用来装糖块。

  一斤多的糖块切了好几十小块,不好好装好,软了可不好吃。

  煮好的姜糖水倒进水壶里盛放,冯时夏在陶罐下添上最后一根小柴,收拾干净灶台。

  现在真没别的事了,得抓紧时间洗澡,看小家伙等人那劲头,她干脆自己先去洗,小孩这会儿肯定想不起来找人。

  早就熄了火的大锅里水滚开过好几遍,现在还热着,在外边先洗了头发,用布巾裹好,又提了一大一小两桶热水,重新给锅里掺水烧上,带上换洗衣物、皂盒往厕所去了。

  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她咂摸着得出结论,下回得买点棉布,内裤很难戒掉。

  坐在铜镜前擦拭梳理着湿发,凑过去看了眼,额头的痂还在,不知什么时候能脱落,如果留疤的话,就得剪点刘海遮一遮了。

  放下手中的木梳,她将几枝仍娇嫩欲滴的茶花从竹筒种取出,给换了水,又在枝叶上弹撒了些,洁白的花苞和透明的水珠圆滚滚的都惹人怜爱,等到明日,估计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再看摆在抽屉上头的那朵,早已颓败得边缘枯黄起皱。哪怕它曾是万千之中最美的,备受青睐,可无人养护,离了枝头也只落个明日黄花而已。

  不,干菊许还能泡个花茶。

  冯时夏一时间心旌摇曳。

  居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她摇摇头试图晃掉那些纷乱的思绪,谁能断言刹那的绽放就一定不是它要的永恒呢?曾被人那样宠爱过的,旁的于它许是可有可无吧。

  “爹,我想先回家,我要找阿元去。”此时的小豆子摇着自家爹的手臂,急急道。

  “你这孩子,刚刚是谁吵着要过来看热闹,现在刚到,你又要回去。”李全林佯怒道。

  “我就要回去,哼。我跟阿元还有……反正……”弯弯的眉毛耸得更高了,李金豆完全不吃这一套,理由一箩筐。

  “行吧,行吧,那你自己回去。爹看见你于大哥了,过去打个招呼。”李全林拿自家这宝贝疙瘩蛋毫无办法,只得应允,好在这孩子任性也都是些小事。

  “那我走啦~”他拔开短腿就跑起来,得快点啊,要不就晚了。

  “别跑别跑,慢点!”李全林看着一溜烟就出去好远的孩子,担心地追了几步,可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唉,这孩子!”

  谷场那头,于长没脱得开身。

  “阿长,这些谷子好着呢,你可不能再漫撒了,靠着这些补种呢,”江有福提醒着,转了转撑着手臂的锄头,还是开口了,“这几天能再回不?不成的话,你都给我,我帮你一块育了,再耽误下去可就影响收成了。”

  话题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于长知道对方是一番好意,然而他又如何安心让一个老人为他这个旁人操劳?丝毫不提有没有时间,只说不能麻烦别人。

  “那你就要让这谷子这么浪费掉?阿长,没得这样糟蹋种子的。”老汉颇不满。

  “有福阿爷,那不然我跟您换些别的谷种撒,这些谷种您拿回去育?”于长还是不松口。

  “你这孩子,咋这样死心眼呢?”老人跺了两下锄头恨声道。

  江志成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急人,这时跟着劝道:“阿长,你就别推辞了,你也真没那个时间。大爷爷地种得好是公认的,我还在家呢,我会帮着点的。大不了等收谷子了,你再来帮大爷爷。”

  “志成说得好,就这样算。”老人一捶定音。

  于长还在犹豫,已经走过来的李金林听到对话,也出声:“阿长,有福叔都这样说了,你就应了吧。本来我还想帮忙的,这下有有福叔,我还是不插手了。你别想太多,也不是单独为你弄,顺带着的事。你家来那天就去有福叔那帮帮忙就是。我想求都求不来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长只得应了,递过去谷种袋子跟老人道歉:“有福阿爷,是我想岔了,那这育秧就麻烦你了,我明天尽早过去帮忙。”

  江有福的脸色终于和缓下来,点点头:“明天倒用不上过来,这谷子还得泡上两天,你先把自己地里的事倒腾清楚吧。该上肥的也得上上肥了,该翻的地也得抓紧翻。”

  想想又跟李金林和江志成道:“我和阿长这十斤都会育上,到时候出苗后看差多少,这些如果有多的,你们要的话可以来换。”

  两人忙欣喜地应声。

  天色眼看要下去了,众人也告别着各回各家。

  在院门口等了一天的于元没有等到大哥,却等到了飞奔而来的小伙伴,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忙迎上去:“小豆子,你不能跑的呀,你别跑。”

  李金豆终于跑回来了,抚了抚跳得有点厉害的胸口,撑着小伙伴伸过来的手臂呼了一口气,就道:“阿元,阿元,那个,那个,村长爷爷跟于大哥说,要把夏夏赶——赶走哇!”

  这里面包含的两个信息炸得于元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小豆子说大哥回来了,小豆子说大哥要把夏夏赶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夏夏?

  他十分茫然地看着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豆子,歪头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跟爹去谷场,然后就,就看到于大哥。我就跑过去了,然后就听到村长爷爷跟于大哥说的,他们都没看到我,”李金豆跟小伙伴说起缘由,仔细回忆了那些话,肯定道,“他们说要你大喊,然后他们就来把人赶走。对,还有,是江澄说的,是他告状的。”

  阿元好像有点不一样,怪怪的,是哪里呢?

  “那怎么办啊?”于元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双手捏得紧紧的。

  “你别急呀,我们想想办法,他们还没来——”小豆子看着小伙伴急成这样,忙安慰,终于发现,“咦?阿元,你嘴巴怎么了?”

  “牙掉了的,那要怎么办啊?”于元完全没有心情解释牙齿的事情。

  “哦哦,”小豆子勉强收回心神想办法,脱口而出道,“让夏夏跑啊,赶快跑,不要被他们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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