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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蛟泣,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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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长卿现下已经没有多余的手来持佩剑,只是淡淡地说:“沾血了。”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如这山中雾气,仿佛不受任何人的约束,飘飘然于天地之间。

  再次抬眼时,只见那蛟身已经血透半身,可还是死死地缠住其中的人类—逢祈君。

  蛟缠着逢祈君剧烈地上下蹿动,蛟尾在地上甩出了大片腥红血迹,瞬间染红这刚刚下完雨的土地、这山间尚不平整的石头路。

  “你想死吗?”百里长卿问,剑鞘铛铛作响。

  蛟“喈喈—”地叫了几声,似是在回答百里长卿的话,对视间,那双圆圆的眼睛里轻轻地滚落了晶莹的泪珠。

  一滴泪珠滑下,沾湿了逢祈君的唇角。他下意识地一抿唇,咸的;他仰望水六儿,是泪。

  “六儿,别闹了,放我走吧。”逢祈君哀求。

  水六儿没有回它,说那时迟也快,天空一道惊雷劈过,“嗡嗡—”剑鞘直直砍向蛟身,蛟身被砍得一番挣扎。

  水六儿仰天嘶鸣,骤然消失在原地,只余下百里长卿在原地看那蛟卷着逢祈君冲向天际,渐渐远去……

  不,他怀里还有一只鹤,闷头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百里长卿随即凌云跟了上去,落在一小土坡上。小土坡虽小,地势却高,如海上凸出的一块礁岩。

  站在小土坡上俯视下去,视线里的雾气散了些许,只有湿气裹着这林中生灵。

  若再一瞧,便会发现有一高大树木的半腰处掩了一山洞。山洞在半空雾气的掩映里,显得阴晦不明。

  那山洞看起来并不大,仅容一人弯腰通过。

  至于洞内是何等天地,这就不得而知了。

  百里长卿放下元竹,元竹骤然恢复原身。

  她摇摇晃晃地站住脚跟,在这小土坡上稳住身子,不解问道:“师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找祈君了吗?”

  “莫急。”流云在百里长卿的脚下轻缓地向四处散去,未几,便消失在微凉的风里。

  百里长卿看向不远处的山洞,一手背负在后,问:“竹儿,你还想成仙吗?”

  元竹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百里长卿看不见。

  想,如何不想呢?

  她自从踏入这凉华宫的那一刻,心中已暗自发誓,总有一日她一定要成仙!

  成仙好处颇多,这是每一只妖所幻想的。

  何况她本来就是一只即将成仙的丹顶鹤,只不过被这个百里长卿坏了机缘。

  千年的成仙途就此毁于一旦。

  她再怎么说也要把这个帐算明白了,再度成仙。

  只不过若是中规中矩地成仙,怕是又要千年又要机缘。

  而这机缘又不知道还有没有……

  “那为师今日便教教你,这成仙的第一步。”百里长卿一手抬起,指了指下方的山洞。

  “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师尊。”元竹沿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

  她还擦了擦眼睛,将眼框拉至四周,睁大眼睛看向山洞。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山洞,师尊在说什么?

  莫不是……祈君,她的小徒儿在那里?!

  百里长卿收回手,神色淡然地望向远处。

  远处,一朵浮云懒洋洋地飘过,在阳光的浸染下,沾了一身金光。

  那金光顺着云的一角滑落,落到了百里长卿的眉眼上,他的眸子本是淡色中带抹茶色的,如今沾了点金粉,倒显得格外好看,不骄奢而令人心生温暖,想要上去好好地描摹他的眼眉。

  “万物生灵存于世,第一个接触到的字便是生。你看,你的小徒儿是生否吗?”

  元竹一愣,怔然,“竹儿不知。”

  百里长卿听罢,一声大笑,朗入九霄又是懒懒一顿,摸了摸她的丸子头,“乖徒儿,你要是懂了,还要为师做甚?”

  “那师尊又是怎么说呢?”

  百里长卿嗯长声音,才道:“你且等着好好看,有些答案若非时间沉淀,又怎会水落石出呢?”

  百里长卿刚说完,一把拉起元竹,凌云而去。

  元竹丝毫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吓得她紧紧拽住百里长卿的衣袖,唇齿大颤。

  她哀道:“师尊——百里长卿!”

  百里长卿当作没有听见,只是勾唇一笑,长袍袖在高空风中猎猎作响,“呼啦哗啦—”地翻卷、飞扬。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百里长卿带元竹到达山脚下。

  元竹拽着百里长卿袖子,一看,惊然转头,“师尊,我们这是?”

  回来了?

  回到了祈君的家中?

  要进去吗?

  可是她的小徒儿被他们弄丢了……

  没等元竹想完,百里长卿已经“咚咚—”地敲门。

  “吱呀—”老木门发出一年老掉牙的声响,一双刻满鱼尾纹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们……

  背后的那只手欲开未开,压在了门轴上……

  祈君娘愣了半响,眼珠子僵木一样转了转。

  这才打开门。

  她本是面露恐慌的,当刚打开门看到两人的一刻,脸上的惧意消退几分,转身邀两人入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上除了惊诧还有几分失落。

  三人吃饭期间,她也丝毫没有提及她儿子志举的事情。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这个儿子一样……

  二人和祈君娘打好招呼,吃完午饭后,重新回到旁边的那间茅草屋准备歇息。

  元竹见百里长卿飞快地进入睡眠状态,使了个金蝉脱壳,让鹤身呆在他身侧,而自己的人身则悄悄地溜了出去。

  溜出去的时候,她听见百里长卿喃喃地念了点什么,还以为他被她弄醒了。

  呆了片刻后,寂静无声。

  她这才肯定百里长卿是确睡无疑了,便安心地脱身离去。

  她摸索了很长时间,大概过了一两个时辰,这才凭着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记忆,来到山洞跟前。

  夜深露重,山洞在树叶的遮掩下显得更为黝黑、漆黑可怖。

  偶尔有几缕月光打过,仿若照入到一眼望不到底的无边深渊!周围还间歇地传来起伏的鸟兽叫声,吓得元竹在山洞跟前止住了脚步。

  她不停地绞着袖口,想了半天,用无数个借口给自己下了定心丸。

  她不能就这么知难而退!

  她的祈君,她的小徒儿还在等着她呢!

  “吱呀呀——”脚下的树枝子经元竹一踩,挣扎着皱巴的身子幽幽地叫起。

  “谁?!”带着警惕的女音运以仙术,从洞口森然传出,一路传到元竹的耳中。

  元竹背后发凉,立刻闭上嘴,缩回右脚,呆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一动都不敢动。

  那块大石头约有半人高,堪堪地能把蹲下的她给藏住。

  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千万不要发现她,千万不要发现她,不然她就玩完了,她的小徒儿也就完了……

  “六儿莫急,待小生前去察看。”

  是祈君的声音!

  他还活着!

  只是,这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元竹屏息,看着山洞里慢慢地出来一个黑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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