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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乾坤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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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战舰缓缓发动,无声无息,若幽灵鬼域的招魂船,在静谧的死海中乘风破浪。云逸在心也随着颤动起来,这艘行进神速的战舰中除了那百余名兵卒,竟然没有一个船手,甚至连掌舵的没有!它根本就是水上的铁盒,没有任何的推进之力,却偏偏能如此灵巧神速前行。
猛地船身下海浪翻滚,一颗巨大的水球从海中升出,在星辉中闪着七色斑斓,先是船头,继而船身,终于将整艘惊天巨舰都淹没在这七彩之中。水球之中空空如也,非但无水,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异香扑面而来,那是甘甜若泥土般的清香,萦绕其中。
是龙诞香?云逸曾在天人阁见过,姬纯钧珍藏的些许灰白色凝脂般的香料,便是这般味道,忍不住深吸几口,只觉浑身经脉气血舒畅,闷滞之感一扫而光。不错,却是龙诞香,怎么会在这水球之中闻得龙诞香?
这种价值连城的稀世香料,据传乃是海中虬龙所吐的,于海中凝固,日久天长,便会有如此馥郁的清香,这海中莫非真有虬龙?一念于斯,不禁脸色骤变,他突然忆起在渔船上所觉察到的阵阵透骨寒意,那恐怕便是虬龙所发出的。回想当日在新丰城莫愁湖中所见螭龙之情景,不仅恍然大悟,那天,他便看到了如同刚才那般漩涡状的血云!
此时的天边,也有一抹血色的浮云在寂寂流动。
当船上的弄潮儿都沉沉睡去时,眼前水球上的七彩悄然淡了下去,慢慢变得通透起来,被它包裹其中的舰船也在夜色中显现出精钢铁骨般的轮廓,继而这轮廓变得恍惚起来,一丝血色残云轻易刺破了看似坚不可摧的水球,飘渺朦胧的血色迷雾在宽敞的船舱间漫布开来,将一切都隐匿在血色里。
“啊......啊!救命啊!”骇人的声声惨叫,直透心扉。云逸从昏沉中兀的惊醒,龙诞香的异香也被染成了浓浓的血腥气息。血腥的气息更加浓重了。云逸暗暗收摄心神,哪知胎息法的灵觉在这血雾中全然无用,根本无法穿透着这薄薄迷雾。
没有任何的打斗,满耳尽是无尽的惨叫、悲鸣、哀嚎,震得云逸心神俱散。怒鲛族的弄潮儿,号称天下第一的无双水师,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根本就是人间修罗场,没有丝毫的反抗,瞬息之间,整座铁甲巨舰,尚还有气息的便只有敷在船头桅杆上的云逸。
身后的血腥气息却来越重,怀光剑似乎觉察到不断逼近的危机,低低鸣啸,云逸被穿了琵琶骨吊在空中,全然使不出半点劲力,只得将心剑之术运起,暗暗催动已恢复了些的真元。
天地无极,乾坤血色,云逸的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无视无听,抱神以静.......”云逸在心中不断默念,此刻万物归无,唯有的一丝澄明,便是灵台的点点剑芒,清幽的剑芒不断显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云逸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他以往从未有过的,他觉得自己的肉体燃烧起来,与腰间的怀光剑融为一体,他甚至分不清那究竟是剑还是自己单薄的肉体,不由的大骇,难道我走火入魔了?
未及细想,云逸忙将真元自气海徐徐度出,走遍全身经脉,哪知人剑交融的错觉越来越重,似乎自己的肉体尽皆化进了怀光剑中,体内的真元也变成两股截然不同的两股,一股自任督二脉逆流而上,另一股却在全身倒行逆转,所经之处,如洗髓换脉般剧痛无比。
“啊!”云逸痛苦的**着,浑身似乎都被这两股匹练的真元扭曲,在体内不断搅动,像是要破体而出,渐渐将云逸浑身的气穴尽皆吞噬,撕心裂肺的痛感的自云逸全身而过,最终交流着最后汇于丹田,隐然不见了,连丝毫也未能留下。值此巨变,云逸大惊失色,忙强提真气,丹田空空如也,哪有半点真气?
灵台中怀光剑的青芒更炽了,刺得云逸一阵恍惚,他忽然觉浑身又说出的舒畅感,似乎隐隐有真元流转,直入千万血肉毛孔之中,浑不似适才在经脉中清晰的感觉,但却充盈更胜从前。
朦胧间,云逸似乎感受到怀光剑从腰间怵然出鞘,在夜色中划过两道华彩的青芒,“铛铛”两声轻响,穿在云逸肩头的连根银钩被斩断,失去支撑的云逸骤然下落,重重摔倒在甲板之上。
云逸猛地睁开眼来,一个翻身跃起,迅捷无比,比之往日,不知快了多少,其实他刚刚危难之中已然突破了炼精化气的瓶颈,修为更上一境界。体内的真元汇于丹田消失,正是炼气化神孕丹期的征兆,云逸虽对修仙之法懵懵懂懂,不懂的投机取巧之法,只得按步就搬,步步为营的修炼。
云逸放眼望向船舱,不禁骇然!遍地是怒鲛人的尸身,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四处淡绿的体液在血红的薄雾中显得突兀骇然,他们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清一色的七窍流血而死,竟是被人已大力生生震亡,云逸惊愕的张了张嘴,莫说弄潮儿个个身怀内力,仅是披在身上的黑色厚鳞甲,都非是寻常兵刃破的开的,五百余名精锐竟被人瞬息之间杀戮殆尽。
“铮”云逸心神一乱,失去控制的怀光剑从空中坠下,直插进铸铁铺就的甲板上,兀自颤动不已。
“御剑术?原来你是兵道之人?”童音响起,一个岣偻的身形从血雾中现出,血红色的长袍,血红的鬼脸面具,如同血人般,难怪隐在这血色中能不被人察觉。
云逸站起身来,屈指微动,三尺开外的怀光剑已然紧握在手,“是你?”云逸已然听出来人的声音,心中骇然,怎会是他?
来人身子一震,继而笑道“小老弟,几日不见,你功力长进不少,但是这手御剑之术,便已非同小可。”说着话,探手将血色面具缓缓摘下,一张脸如孩童般细嫩,没有半点皱纹,却须发皆白,正是大新第一巧匠金无恨!
乍看到金无恨,云逸想起机关士里的活人,只觉血脉贲张,漆黑的眸子忽的燃烧起来,忽的变得通红,似乎将这血雾也比下去了,手中怀光剑青芒闪烁,汇成一股剑气斜指金无恨,恨恨道“又是你这欺世盗名的辣手贼人!”
金无恨却浑然不惧,他忽然笑了,白嫩的娃娃脸绽放出诡异的笑容,在这血色中却泛着冷冷白光,如死尸般看的云逸心中一寒。
“小兄弟,你怎的这般不通情理,老夫可曾救过你一命,你却乍一见面便兵戎相向,却也太不通情理吧!”
“救我?”云逸微感诧异,金无恨何曾救过自己?气息牵引下,手中的怀光剑的剑气不禁弱了几分。
金无恨淡淡笑道,“你以为潘文、王青山会把你放出,还不辞劳苦将你恭送到蓬莱山下吗?”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精芒四射,神情甚是戏谑。
“是你救了我?”云逸当日只觉昏昏沉沉,并不知晓如何从第一楼外到的蓬莱山,此番听金无恨提起,不禁疑惑起来。
“你可曾记得,那只螭龙,若非是我暗中出手,岂会不偏不倚在你们将要和精卫军动手前震塌第一楼?”金无恨忽的弹指一弹,云逸猝不及防,怀光剑差点被震脱出手。
“你......”云逸也绝非傻瓜,看了这天上漩涡般的血云与当日所见一般无二,便已信了几分,如今听他如此说来,怕是难能有假,不由暗压怒火,沉声道“烟铭与独孤朔呢?你把他们如何了?”
云逸的内心暗感不妙,却仍深信他们或许也像自己般被金无恨安然放走。
“你说呢?”金无恨晃了晃手,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向四周看了看,故作神秘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决定将他们也做成机关士了!无用之人自然留不得。”
夜色如织,从薄薄血雾中透出的依稀月光似乎将云逸的身子冻僵了,噬魂透骨的寒意让金无恨打了个冷战,这么多年了,自己再次遇上如此凛冽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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