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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祁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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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六国,定天下。

  如今已是大秦国一统天下的第十二个年头,十六年的战争痕迹被渐渐的抹去。

  烧毁的房屋得到重建,荒废的田地开始重耕,唯独那逝去的人,却是再也无相聚的一天。

  “受命于天,始皇帝诏。今匈奴屡犯我境,现命蒙恬将军北上驱逐。”

  “受命于天,始皇帝诰。各州府征召布衣,修缮长城亭障,以御外敌。”

  “受命于天,始皇帝诰。·····”

  一道道始皇帝的谕旨,决定的不止是外敌匈奴的命运,还有那些在这个时代命如草芥的平民布衣。

  咸阳城外,清溪山中,芳草萋萋,泉水叮咚,和山外纷纷乱世相比这里确是犹如仙境。于此山中有一天然谷地,山谷内腹地婉转幽静,植被千奇。而最吸引人的却是谷内的石头。

  石头本身并无价值可言,重点在于无论是蕨草间如黄豆般的雨花石,还是崖顶如草屋大小的青石都被雕刻过。

  有立体的,有平面的,从飞禽走兽,到花鸟鱼虫,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都是绝顶的精致。指甲般的小石上,河虾三只,每只须肢明确,繁而不杂,三丈高的人像上皮肤纹理都甚是明了。

  “叮~叮~叮~叮~”清脆连续的敲击声从谷内一湖边木屋中传出,伴随着溪流的叮咚声在山谷回响。

  木屋的主人是一中年男子,一身黝黑肌肉略显粗犷,面容也是极黑,五官不算出众但也算工整,一手乌金玄铁凿,一手鎏金铜锤不断敲击着一方青石。

  此人名叫祁石,秦国人,年幼丧母,自小由其父养大。其父是个石匠,靠为人篆刻墓碑为生,祁石一身本事也是跟着父亲学来,父亲应征参军,埋骨他乡,祁石自闭谷内只知雕刻,却是成就了个秦国第一石匠的名号。

  “吱呀~”屋门被人推开,来人身穿青铜甲胄,头戴长冠,肋下佩剑,身形并不高大,但却是煞气逼人。

  祁石停下了手中的锤凿讥笑道:“蒙恬将军,许久不见,却是懂了不少礼数。虽然还是不会敲门,但却也不再跳窗而入了。”,说话时却是依然审视着自己的雕刻,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要迎接的意思。

  听闻此话原本冷煞十足的蒙恬此刻却也有些许尴尬。

  “祁兄,皇帝陛下当年泰山祭天时让您篆刻石碑也不会少您什么,何况陛下并未一统天下时,曾隐瞒身份和您学了三年篆刻和您亦师亦友,封官进爵的都是小事,可您就是不去,我也是没办法才把您敲晕带走的。也赔偿了您两壶青玉酿,每次我来您这又何必都要说道上这两句。”

  说着从腰间摘下红塞酒葫芦放到桌上继续道:“再送您一壶,这事休要再提。皇帝陛下命我北上,这三五年的没人给您送酒了。”

  蒙恬说完见祁石依然是在那里自顾不暇的修整自己的石雕只得无奈摇头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稍作犹豫道:“皇帝陛下陵寝已初步建成,陵寝壁画雕塑需要构建,到时自会有他人来请你,祁兄您好自为之!”

  万马奔腾一骑先,扬尘滚滚落日辉。斜躺在山顶的青石上,把玩着手里早已空掉的酒葫芦,祁石就这样一直目送谷外的蒙家铁骑离开,直到消失在地平线。在世人眼里这是一群北上抗击匈奴的勇士,而在祁石看来,这不过是一群可怜人而已。

  而这万军中的首领,世人眼中光芒万丈的蒙恬将军,更是这可怜人中的可怜人。

  “嗝!”一个响亮的酒嗝打出,“没人给送酒喝了,那就出去玩两天,本大爷自己找酒喝去。”自语完祁石转身回屋收拾行装入了山林。

  虽说是收拾行装,但其实只带了那套乌金玄铁凿,凿子有七把粗细不一长短不同,凿头有平有斜有扁有尖,形态不同用途也不一样。按祁石说这是吃饭的家伙。无论去向何处,都会被祁石用牛皮包袋缠在腰间随身携带。

  夜深山赶路,以祁石的脚力和对这山林的熟悉,第二日便翻过了三座山林,来到了一处山脚小镇。小镇不大,但时至清晨路边的街摊小贩,叫买叫卖却也热闹。

  “晨鸡未鸣,饮酒餐霞。这位居士好兴致,但也要注意身体哦。”祁石步入酒馆,刚刚二楼靠窗坐下看着日出,品着手里的农家米酒时,一干瘦老道和祁石对桌而坐,搓着山羊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祁石。

  “我不算命,谢谢。”虽然纳闷老道出现的突然,但对于这种江湖骗子祁石一直都是嗤之以鼻,只是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继续喝起,心里却是打算着后面的路程安排。

  老道遭了白眼神情不变抖了抖拂尘依然是微笑以对,“祁居士,贫道并非是那种江湖术士,只是想与祁居士做个交易。”

  见祁石不为所动老道继续补充:“你此去向南,三日便会碰到嬴氏之人你逃不掉,寝陵一成,参与之人均要陪葬。你若想活我这却有一法。”

  太阳爬出了山头,街道上行人渐多,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而酒馆内却是安静的很,早晨来酒馆打酒吃的本就很少,仅有的两个人一个吃酒望远,一个闭目养神。

  虽是淡定吃酒但祁石内心却在思量着老道刚才的一席话,建陵者陪葬,祁石早有猜想,也想过肯定逃不掉。

  “注定一死倒不如听这老道能有什么主意。”祁石刚思虑清楚,转身欲问却发现老道早已无踪,一只乌黑质朴的凿子留在桌上。

  凿子长约七寸,微端如小指粗细,头似尖椎颇为锋利。对于这凿子祁石再熟悉不过,正和自己的乌金玄铁凿其中的一把一般无二,旁边一串小字用酒水写成聚而不散“身死之际,插入眉心。”

  眼见日头渐高,祁石收了凿子转身离去。原本打算找家客栈住下,白日休息晚上赶路。避人视线,能晚几天被找到。

  但想起那老道说的交易,却又睡不踏实,倒不如抓紧赶路,继续向南。老道虽说南行三日就会碰上,但祁石并不打算改变方向,毕竟就算死,南边吉延城万祥楼的酒还是要再喝上一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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