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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隐秘,来时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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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帖子会善后有这样容易?一个国度颇有名望的人竟然持有众多普通人都不会有的偏见,当他讲出自己的想法时,就连在场听到的平头百姓都觉得很是惊讶。

  宣布拔得头筹之人时,荆月棘那一面明显体现着愤恨的脸庞微微颤动,嘴唇也在颤抖,像是突然被大脑里一处黑暗的记忆袭击了一样。“不,不能是他,换个人吧!”

  “咦,究竟怎么了?”“荆先生,这好好的,换什么人?”

  ……

  人群里四处响起了躁动,似乎没人理解他的行为。

  舆论可杀人,再如此下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为此,边侠际便又将荆月棘遣到一旁。

  “荆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没有理由的啊!再说,你不知道帖子会的规矩嘛?结果出来了,那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你这样,会让人们觉得是在轻视中下阶层的人。”

  “不可,你看他的身份来历了吗?他从前是碧落源人,尽管现在的身籍是曳水摇,可,不得不防。”他的神情和语气明显透漏着他不安和恐惧的内心。



  “初选时已经查明了身份,这个京吹雨生于碧落源,却在碧落源没有任何权制背景。三年前去了碧落源的身籍,改成曳水摇,来到曳水摇做生意。说到这儿,大概你要问为何他偏偏会来到曳水摇做生意,我派人查过了,大致是由于碧落源的某些制度与他经营下的生意有形式上的冲突,恰好在我们这儿比较贴合。由此来说,他的身份确是没问题。虽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我们也不能被不像绳子的东西给吓破了胆。是你太过疑神疑鬼了!”

  “确是我太过鲁莽了,差点坏了风雨帖子会的规矩。这个人,到了黄氏之后还是好好监察着,切莫掉以轻心。雏冬惊变的情形到现在还会经常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不能让类似的事儿再发生。”说着,他又转头一直盯着边侠际,直到边侠际给予自己坚定的回答。

  雏冬惊变是七年前发生的旧事儿了。那日是十二月三十日,恰逢荆月棘封临君的日子。一整日,荆月棘都处于懵懵懂懂和简单的兴奋当中;那时,荆月棘和边侠际两人都只是黄氏小权生,根本比不得那些大人物有头有脸。

  雏冬惊变有涉及的人物主要有裴余景、裴还聆、秋野风、凤长鸣、南孤痕、荆月棘、边侠际以及凤鸢尾。

  裴余景、裴还聆在当时的曳水摇黄氏中颇具名望,并以“湘诸二裴”称号著于世。裴余景和裴还聆生于曳水摇君子城湘诸镇,二十进仕,入曳水摇黄氏十余载;二人身后有一大堆的功德,深受龙渊的信任。

  荒野场七十年十二月,亦是荒野场一战后不久,战败的曳水摇国度浩瀚地掀起了一场“雏冬长行”,立志于六年时间里将曳水摇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国度。何为完美的国度?最令人信服的解释就是一个军情、权制、济民以及邦下实力都非常雄厚的国家。

  可谁知,自上而下即将开始的轰轰烈烈的革定竟于一日之间突然成了一场骇人的惊变。

  十二月二十八日,黄氏国议开始,曳水摇紫火园的权制人士集中在长希阁内,正一齐商讨着关于曳水摇改革与革命的要事。其中,裴余景和裴还聆分别作为策士和军师的翘楚,在国议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们既是“雏冬长行”重要构思者,又是主要执行者。

  龙渊指着紫檀长桌上放置的国册:“这是从世安阁刚启封的世事论,里面详细记载着我们先人如何根据曳水摇的民情行弃各种策略的记述,各位仔细阅览和分析一下。此次革定关乎曳水摇的未来,大家有什么建议或想法,都请直言不讳。”

  而后的几个时辰内,策士季骁、文士常领、文士荆载途、将军边子常和策士裴余景等人接连阐述自己的观点。

  龙渊听完众人的言论后,似乎心里有了底儿,转头对坐在长桌右侧最后的位置的荆月棘下了令:“月棘,你辅佐两位裴先生做事。记住,慎思熟虑,千万不要给两位先生添麻烦。”

  十二月三十日,是“雏冬长行”实施的第一日。前一日,荆月棘需要和黄氏上下对接工作,将基本事宜交代清楚后,他便以为自己完成了工作,随即去鎏子斋作文去了。

  当日深夜,园中“雏冬长行”的决策尽数被人泄露,经过一番调查,确有此事,说碧落源那儿不久前就得到了消息。至此,园内惊慌不已,黄氏上下人都失了分寸。

  策士季骁震怒,呵斥下属为何会发生此事,其直隶下属禀报,说是这两日都是由荆月棘荆先生和一众不下安排众事、,如今发生这样严重之事,并非执行过程有纰漏,极可能是交接的人出现了问题。

  “季先生,紫火园上下的交接工作,除紫火门处,其他皆由我们三人承接。我以性命相保,我们三人绝未做过卖国之事!”

  季骁将那人差遣走了后,自己思来想去了好一阵子,“这三个人,皆是龙者的死士,怎么想也不会是这些人!’除紫火门处’,紫火门……荆月棘?”

  冥想一番后,他仍没拿定想法,只瞪大了眼睛,对身边的小厮挥了挥手,“去把荆载途师傅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两个时辰后,荆载途来到荆月棘住处,进门便是一声沉重的哀叹:“月棘?”

  荆月棘应声一句:“父亲!”

  “这雏冬长行的政策泄露一事,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做过不恰当的事?”

  面对父亲的质问,荆月棘有些惊讶。他知道泄密一事后,并未惊慌,而是仔细将泄密的前后都想了一番,排除对黄氏忠心耿耿的死士和黄氏直属亲信外,剩余的几个人,包括二裴、常领以及自己皆是外臣;而常领未参与到策议传接工作中,因此自己和二裴就成了危险人物。

  想到这里,荆月棘不免轻叹。这引得边侠际愈发担忧,着急着安慰道:“好了,月棘!以往的事还是少回想要好。行了,你要知道啊,这么些年也把我累个不轻,明知道你为着并非你的错误白白忧忡,我也只能跟在你旁边给慰藉。我的好兄弟,你最近就放过我吧!”

  荆月棘听到他这般可怜的语气,也就不自觉的笑了。

  边侠际向身旁的荆月棘拍了拍肩膀,随后转身面向风雨帖子会的参众:“请方才小童公布的获奖人员随我来,同时也请未得奖之人与观众随小童领取你们该有的酬劳。最后边某在这里感谢大家的参与,此次风雨帖子会非常顺利,我在这里向见证风雨帖子会一路成长的各位表示最衷心的祝愿。”

  随后,荆月棘也顺势着说道:“近日荆某公事缠身,今日有些烦事在心、难以释怀,做事不妥当,请大家见谅。荆月棘在这儿向大家郑重地陪个不是。月棘保证,今日所犯之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请各位放心。”

  随即作揖。

  四下的百姓听到这儿倒也舒心了不少,毕竟总算是重新感受到了以往荆月棘的精神气与好作风。

  经过边、荆与众位老师傅依次的解释与“赔笑”,这风雨帖子会的“风雨”也算是消散了,同时,本年帖子会就到此结束。

  “咝,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真的挺会出谋划策的!我知道舞刀弄枪耍的不错,也自然的就以为你是个实在的武夫,没想到……飞光,你自学了?哦,是不是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自己偷学的!”

  郁北荒弄出一副平日里几乎见不着的鬼模鬼脸,对着飞光就是一通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飞光却是这样回答:“我可没学过啊。至于为何会得奖,嗯,大概就是因为我聪明!好嘛。”

  北荒一听,舒服极了。她感觉他们两人的对话依旧很契合。之前她还担心飞光年纪小,容易对离家一段时间的自己渐渐疏远,可如此看来,这种烦扰真的不存在。

  “北荒,你父母来信了!就送到了祖父祖母家。祖母让我顺带捎来。”

  北荒看了一眼飞光手中的信,若有所思,一段时间后才接过。她又忽然记起了某件事:“噢,差点忘了,你怎么会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祖母祖父他们呢?”

  “这两年,他们没收着几封信,就老是念叨着你回来,就撺掇着我来叫你回家。而且他们也不让我在家待了,说是我也该出来见见世面。反正老年人理由就是多,我再听听,耳朵真要起茧子。不过放心,他们身体可好着呢!比我还好。”

  而后飞光就被北荒牵拉着到处游逛去了。

  话说荆月棘自从风雨帖子会结束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也总是想着好几年前雏冬惊变一事,似乎觉得遗漏了什么东西。

  当时虽说是归结于二裴之错,可荆月棘总是认为此事有猫腻。他反复思索当年雏冬惊变牵扯着的人,可左思右想,前后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二裴、侠际、自己,还有碧落源的凤长鸣、凤鸢尾兄妹二人,侠际自然无疑点,当时也未出现凤长鸣的手下,这凤鸢尾是死了,不过究竟如何死的自己也不清楚。

  看着窗前开了几朵橘花的君子兰,他终于下决心要将当年之事刨根问底。

  十日的时间,他秘密地多方打听,又重新谨慎地询问了当年经历此事的黄氏老臣,才发现雏冬惊变涉及的人物远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多。

  据说雏冬长行一失败,龙渊就召开了一场会议,后随即下令禁止任何黄氏权制之人再讨论此事。那场会议的内容应该是分析失败的原因和商量解决方针。不过当时荆月棘已被监禁,未受邀参与。

  不过据可靠消息得知,这事牵扯着碧落源黄氏,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到凤长鸣和凤鸢尾二人了。那时,凤鸢尾已为人妇,可在曳水摇的名声却不减一丝;凤长鸣很是疼爱自己的三个妹妹,尤其疼爱同母所生的二妹妹鸢尾。

  可这二公主也是可怜,年纪尚轻就意外而死。据传言她是在雏冬惊变的第二日被她丈夫所杀,她夫君当时是弯眉使者,威望颇大,应该也参与了雏冬惊变。凤长鸣在目睹鸢尾的死后,与那位弯眉使者心存芥蒂,而并非与他势不两立;可凤长鸣还是下令撤去了不少弯眉使者,这使得碧落源的军事力量弱了不少,还引来了一场战事。

  由于各种因素,荆月棘只了解到这件在当时影响较大的事情,以及二裴还有隐藏的幕后主人一事,其他的暂时还未查明。

  然而,就算只有这些信息,荆月棘却有这个信心猜出谜底。

  究竟谁是幕后主人?

  究竟那个弯眉使者是谁?

  究竟凤鸢尾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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