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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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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村内的人察觉到西山的异动并纷纷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燕回和燕赋捧着燕岚夫妇二人的面具,两个七尺男儿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行人带着燕岚夫妇的遗物回到村内祠堂,燕钺这才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赶过来。看见这两个面具,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们夫妇二人只怕从阿珺出事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这才瞒住了我们所有人。”燕赋看着被放到宗祠墙上的两盏面具,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懊悔。

“这是他们的宿命。”燕回少有的沉静,有些感慨的说道。“现下结界的事已不必担忧,那就去处理另一件事吧,阿珺醒了没有?”

“方才刚刚转醒,只是还有些虚弱。”燕钺闷闷的回道,双眼依旧在墙上的两盏面具上不肯离开。

“族长心神激荡,不宜处理此事,便交由我和伯来吧。”燕赋经过燕钺时,安慰似的使劲捏了一下燕钺的肩膀,然后便向燕回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道离去,走时还不忘将其余众人一块儿拉走,并关上祠堂的大门,不让外人打扰燕钺缅怀故人。

而此时燕珺正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归心,归心经此一战,周身玄铁浸满了瘴毒,竟和鞭身融为一体,纵使燕珺自幼研习毒术医术,却也无法去除,虽说如此一来归心的威力比先前更加强大,但日后攻击打斗时也难免会在不慎间伤及他人性命。

正当燕珺思虑如何能克制归心外溢的毒性时,燕回和燕赋二人已随着燕澜来到了燕珺面前。燕珺心下一惊,她自然知道两位长老此时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靖安窟结界一事归根结底是由自己而起,而燕岚叔父夫妻二人也是因此丧命,她也十分愧疚难安,还特地让阿娘把燕沧海和燕月明两个小家伙接到了自己家中,好生抚养。

“燕珺见过两位长老。”燕珺撑起身子欲要下床行礼,却被燕回二人急忙制止。

“阿珺不必客气,我们今日前来是以长辈的身份来看望自家侄女的。”燕赋一脸慈祥的伸手阻止了燕珺起身的动作,然后轻车熟路的从廊下搬了两把凳子,坐到了燕珺的对面。

“劳长老们费心了,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燕珺乖巧的笑着答道。

一阵寒暄之后,燕回这个急性子终于按奈不住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脱口而出:“阿珺,你那日是怎么跑到靖安窟里去的?“

燕珺心道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思酌再三,小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我也不知道那处竟是结界的裂缝,大闹靖安窟实在是我的不是。”

燕回急忙出声安慰:“怎是你的不是,这些事情都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你年纪轻轻就能从靖安窟内全身而退,这是我燕氏一族的骄傲才是,我燕氏后生可畏!”

这反应倒是燕珺不曾预料到的。

“那你可曾在西山遇见过一只周身萦绕黑烟的异兽?”燕赋一脸关切的突然插嘴。

异兽?什么异兽?燕珺不由得愣了一下,想来是燕汐汐找的托辞,自己虽然对燕汐汐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解,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她还是希望能维护一下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于是燕珺赶忙做出一副有些后怕的神情:“啊,是的,我和汐汐是在西山遇到过,还追着我们跑了好久,汐汐都吓坏了。”之后燕珺还想再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的害怕,燕回和燕赋却岔开了话题聊了些家长里短,等到快到饭点的时候,这才拉着燕赋站起来,匆匆告辞,搞得燕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让燕珺没有想到的是,她好意的顶罪,却因此让靖安窟结界破碎的真凶浮出了水面。

一出燕珺的家门,燕回就开始咋咋呼呼:“我感觉阿珺这孩子没说实话,燕汐汐那孩子只怕也没说实话!“

燕赋皱着眉头往育婴堂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还是先把燕汐汐控制起来,阿珺这孩子心思单纯,撒谎都不知道给自己圆谎,好在阿珺醒来之后还没和燕汐汐见面,两人的口供大相径庭,其中自然存有猫腻。”

燕回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适才看阿珺听到异兽之后的反应如此茫然,虽然立刻反应了过来,便也能瞧得出燕汐汐那孩子所说的异兽只怕是并不存在。”

于是这二人便一同去了育婴堂,把正在吃饭的燕汐汐带了出去,关进了天雷堂的结界里。

燕汐汐此时已经明白自己陷害燕珺的事情只怕已经泄露了,但她还不想就此放弃,因为她相信燕珺那个蠢货一定会替自己顶罪的。于是依然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二位长老这是干什么,汐汐是做错了什么吗?“

燕赋背着手没有言语,燕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今夜先委屈你一下,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了。“

看得出这两人丝毫没有要听自己辩解的意思,燕汐汐只好以静制动,乖乖巧巧的坐在结界里面:“那汐汐就乖乖的听话。“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燕汐汐乖巧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脑子里也开始飞快的思考起脱身的对策,只是年纪还是尚小,事到如今,她依然把大部分的赌注压在了燕珺的身上,相信燕珺一定会替自己脱身。

第二天一大早,燕珺睡眼朦胧的就被人叫到天雷堂里,长这么大,燕珺这还是头一次踏进天雷堂。不过等踏进大殿看见结界内的那个人之后,燕珺身上的瞌睡虫便顿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个人,是燕汐汐。

燕汐汐听到门口有声音,急忙转身,见是燕珺,立马惨兮兮的冲她喊起来:“阿珺!你要救我!“

“你怎么了?“燕珺急忙跑向被审台,却被结界挡在了台下。

“我也不知道,昨天刚用过晚饭,就被带到这里来了,阿珺你要救我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燕汐汐隔着结界,哭的梨花带雨。

“阿珺,你过去。“燕赋冷着脸挡在了燕汐汐和燕珺中间,指着上座的位置对燕珺说道。

这是要干什么?要天雷会审燕汐汐吗?莫非靖安窟的事情已经被族中长老知道了?燕珺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无数个疑问,燕回见燕珺还是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便一把拉过燕珺往上座走。

等族内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到齐了,燕赋清了清嗓子:“靖安窟之事,实属是燕家村之憾事,牺牲了我燕氏两位优秀的族人。”然后瞥了下面的燕汐汐一眼,又冷冷的开口:“但结界破碎之事,虽是杰出后人燕珺不得已而为之,但归根溯源,真凶却是另有其人。”

燕汐汐一听,顿时慌了神,急忙开口辩解道:“长老冤枉啊!是,是我拉着阿珺去的西山,可结界就是阿珺打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您这是要活活拿我顶罪啊!”

燕珺虽然对此事心有疑虑,但也深知一旦被天雷会审定罪,结局会有多么的凄惨,下意识的也开口替燕汐汐说话:“赋长老,此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吧。”

“你明知靖安窟二十岁以下的族人不得入内,西山境内一切东西都不得带离西山,却又百般引诱我族未来的族长深入,究竟意欲何为!”燕回的声音本就低沉,如今严肃起来,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倒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我……我……”燕汐汐一时语塞,西山禁地就连燕家村不会跑的奶娃娃都知道,若是拿自己不知道做托辞自然是行不通。“是……是阿珺说她曾在西山瞧见过一个十分奇巧的东西,我才想着寻着此物送给阿珺做生辰礼的!去靖安窟也是阿珺的意思,她好奇,对不对啊阿珺。”燕汐汐此时有些急切,拼命的冲燕珺使眼色。

燕珺让这突如其来的锅砸的一脸不可思议,这还是她自幼熟识的那个燕汐汐吗?

见燕珺没有答话,燕汐汐不由的愈发沉不住气了,她本来觉得燕珺从小就不怎么反驳自己,以前出了什么错自己让她替自己顶罪她也毫无反抗的意思,怎么今天燕珺突然不肯替自己辩白了?

“燕珺!你在想什么!你说话啊!”燕汐汐突然冲燕珺表情凶狠的大声叫嚷道,这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在场熟识她的人都不由的大吃一惊。燕汐汐似乎察觉出自己的失态,立即又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真真是我见犹怜,只不过燕氏族人个个生来相貌绝尘,都审美疲劳了,所以对于燕汐汐这种模样,倒是丝毫不为所动。

燕珺往日因为觉得燕汐汐自幼没了父母家人,故而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也就都由着她去了,可如今这靖安窟结界一事事关燕氏一族的兴衰存亡,这种事情,锅可不是随便就能往自己身上安的,且不说自己并非是故意破坏结界,若这个罪真的安到自己头上,阿爹这个族长自然也难辞其咎,事及家人,岂能马虎。

燕珺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位长老,起身走下台阶,温声对燕汐汐说道:“汐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清楚,我才好向长老们替你求情。”

燕汐汐当下神情就狰狞起来,仿佛一个发了疯的异兽:“燕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居然跟他们这群老东西一起合着伙来欺负我!”

看着发狂的燕汐汐,燕珺不由的后退了两步,她认识的那个阳光开朗的燕汐汐,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汐汐,你冷静一点!”

“你为什么没死在靖安窟里,你为什么能活着出来,凭什么!你该死!你应该死在靖安窟里!你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燕汐汐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冲着燕珺叫嚷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一心想要我死?我们可是朋友!”燕珺蹙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燕汐汐。

“朋友?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你样样拔尖,样样比我强,你想要什么想学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可于我而言,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玩具,都难于登天,你不过就是看我可怜而已,你跟他们这群人没什么两样!”燕汐汐涕泗横流,分外狼狈。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从小到大,但凡你想做的事情,哪件我不肯帮你,替你顶过多少次黑锅,你虽身在育婴堂,可吃穿用度,但凡我有的,又何曾少过你的那一份!”燕珺也不由得气急起来,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她从未想过,自己当成姐妹的好朋友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

“那是你应该做的!那是你欠我的!”燕汐汐已经开始癫狂。“你们害死了我阿爹,现在又想要寻个名头害死我,你们才应该死,你们都应该死!本来你就应该死在靖安窟,然后结界碎掉,你们一起死!可偏偏有不怕死的蠢货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你们这些衣冠禽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燕珺捂着嘴后退几步,精致的脸上如今泪痕斑斑,她发现燕汐汐已经无法再回头了,燕汐汐这些年伪装的太好,自己竟从来不曾发觉她的心结,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你父亲燕蟠当年为了一己私利,背信弃义出卖我燕氏一族的机密给外界凡人,被判以九重天劫,魂飞魄散是他应得的下场,你这丫头如今却不辨是非,心肠阴险歹毒至此,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燕回本来在众人均在场的情况下,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身为一族长老的威信,这一通为了端着长老的架子,憋的他真的是好辛苦。

现下终于突破了极点,那个暴躁的燕回长老又回来了。

看着燕回撸起袖子骂骂咧咧的就想要往下走,燕赋扶着自己的额头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很不情愿的起身去拦住了这个不省心的兄弟,把他摁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燕蟠的罪孽他自己已经偿清了,父过不及子辈。”燕赋虽然在替燕汐汐说话,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冷冰冰的。

“汐汐想来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若她能够悔改,二位长老可否能从宽处理?”燕珺转过身来,冲着上座的燕回和燕赋说道。

谁知燕珺话音刚落,燕汐汐尖锐的声音就紧接着响了起来:“你少假惺惺,我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从宽处理!今日你们命数好逃过一劫,但我早晚会让你们也尝一尝灭顶之灾的滋味!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她已经疯了。”燕赋面目表情的看着下面不停狂笑的燕汐汐,有些惋惜的说道。

“有些时候,良善只会害了自己,不被接受的好意就不要自作多情。”不知什么时候,燕钺出现在了燕珺的身后,他把手放在燕珺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真的没有救了吗?”燕珺有些不忍的看着下面那个癫狂的少女。

“是她自己放弃了自己,没人能再救的了她。”

燕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狠了狠心,转过了身,冲燕回和燕赋二人点了点头:“一切全凭两位长老定夺。”

于是经过几大长老的共同定夺之后,以背祖叛宗之罪对燕汐汐处以天雷之刑,只不过念在她年纪尚幼,便由九道天雷减刑为三道,若她能撑过这三道天雷,便网开一面,若是她命该绝于此,那便谁也救不了她了。

燕珺身为三审之一,自然也要观刑。

只见依旧处于癫狂状态的燕汐汐被铁链锁着押送到了问天台上,问天台是燕家村天雷堂后面的一处圆台,周边六根通天圆柱直指青天,用来锁绑犯人的铁链便是栓在这六个圆柱之上。圆台上中央用大理石板雕刻出燕氏的风纹图腾,在宗族图腾之上受刑,也算是对罪孽深重的族人最后的仁慈。

不过这问天台自第一任燕氏族长燕寻设立至今,一共只处刑过两位族人,一位是曾经故意将异兽猯焞引来燕回山作乱的,那人对自己的恶行供认不讳,且死不悔改,燕寻只得将其公开处刑,以儆效尤。之后千余年燕家村都处于团结又祥和的环境里,直到燕蟠的出现,问天台才再一次被重启,只是没想到这不过十几载的时间,问天台竟然又被重新启动,真是族之不幸。

燕汐汐由于挣扎,把铁链弄得哗啦作响,可是她的脸上却依旧保留着神智失常之前的癫狂的神情,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命运是什么。

随着燕回一挥衣袖,一道白紫交加的天雷便自撑天柱之上奔腾而下,直直的劈在燕汐汐的身上,只见燕汐汐的全身都被白光包围,观刑的人们并不能看见燕汐汐此时的惨状,但是却因为燕汐汐那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而不由的战栗。

等白光消散,燕汐汐焦黑且血肉模糊的身形才显露出来,衣衫早已燃烧殆尽,便是连人形都不太能辨认出来。燕珺坐在座位上,看着往昔的好友如此的惨状,不由的握紧了座椅的把手,闭上了眼睛。

燕钺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燕珺不过十五岁,却要逼着她去面对这世间最残酷的背叛和刑法,但这些过早的叫她经历,也是为了能让她以后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和族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燕珺此生的宿命,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无法和常人一致,哪怕是燕氏族中的常人。

且前几日他和燕赋几人摇了一个卦象,乃是一个坎卦,且是下下之卦。本以为是这次结界松动,可昨夜他又独自摇了一卦,卦象依旧如此,无论怎样都是一个死结,但又有劫后重生之意,这让他不由得十分忧心。

他不知道燕回山这次会遭遇何等变故,燕珺的能力他毫不担心,但他必须在此之前,让燕珺能够变得足够的狠心,因为只有心狠,才能够握紧武器,才能够击杀敌人,维护族人的安全。

第二道天雷同样以凌厉的姿态笔直的劈向燕汐汐,只是此时的燕汐汐只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便再无动静,等第三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燕汐汐已经一动不动了。

待行刑结束,天雷散去,燕珺正欲冲下去查看燕汐汐的伤势,却被燕钺拦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变成焦黑一团的燕汐汐分化成点点光斑飘散于空中,最后中央只剩下被天雷击中过后的焦黑痕迹。

刚经此变故的燕珺神思恍惚的被一群人簇拥到燕氏宗族祠堂内,然后燕钺当着族人的面,从正中的桌子上的一个木匣子里取出了一个黄金的雕有菩提花的面具,交给了一旁的燕赋:“这是阿珺的面具,她既已通过了靖安窟的历练,便证明她已有资格拥有这副黄金面,只是她如今尚未成年,待她成年之时,还请文生再将此黄金面交予阿珺。”

“您大可到时候自己给阿珺,我怎能越俎代庖。”燕赋有些惶恐的捧着黄金面,轻声说道。

燕钺笑了一下,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燕赋的肩膀,便转身对燕回说道:“阿珺年纪尚幼,以后的路还需要你和文来多多扶持,有劳了。”

言罢看了一眼依旧恍恍惚惚的燕珺,慈祥的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小丫头,以后可要坚强,可不能再动不动就哭鼻子撒娇了!”说完便叫人将燕珺送回家休息。

待送走燕珺之后,燕回有些焦虑的冲燕钺开口:“阿兄,可是卦象有什么变数?”

“置之死地而后生。”燕钺负着双手,满脸忧愁的说道。

“我等自与阿兄共进退!”燕赋握紧双拳,一脸肯定的说道。

“不,你们不能和我一起。”燕钺走出大厅,左右环顾了一下风景优美的燕家村,又继续说道:“若卦象应验,燕氏族真的要遭此劫难,我会事先安排人来接应阿珺,介时,我需要你们带着燕氏一族的印信守在暗处,待时机成熟拥阿珺为族长,让她担起我燕氏一族的使命,寻找问心镜。”

燕赋和燕回相视对望,然后双双单膝跪下,拱手于胸前,垂首恭敬道:“吾等谨遵族长授命!”

“要变天了……”燕钺无限眷恋的看着天边的滚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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