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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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途中唐熠城走得很快,他人高腿长,沈悠然跟的吃力,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渐渐走出众人的视线,来到了老宅前院。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的管家和几个脸熟的佣人都不在,应该是被唐云峰提前遣散了。

前院的银杏干秃秃的枝干朝天张开枝丫,让人看了不免萧瑟,和对面正盛开绽放在寒冬腊月中的黄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熠城在树前停了脚步。

沈悠然的手还被他抓在手心里,她想抚摸下他的脸,却没能挣开。

沈悠然盯着垂在眼前触手可及的黄梅,叹了口气:“是我低估了欧阳沫。”

唐晋制毒厂事发才几天,欧阳沫就已经想到利用蒋家来拉近和唐雄天的关系,顺便讨好了奶奶,在唐家兀自插一脚,做了回老好人。

身在局中的,是目前依旧一无所知的蒋知锦和唐熠城。

沈悠然本以为她就是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小女人,没想到她还有余力想着这些见不得人的诡计。

还有唐母,上次来沈悠然送的价值连城的红梅明明已经讨得了她的欢心,为什么这一次态度转变这么大,沈悠然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是她知道肯定和欧阳沫脱不离干系。

确是小瞧她了。

“你从制毒厂那天出来的时候,和唐晋说了什么?”

“嗯?”

“阿然。”他伸出手,掠过她的头顶,两指用力,将距离她最近的那枝梅折了下来:“我没有再监听你的电话了。”

沈悠然还没有回味过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又听到他语气温柔的喃喃:“不要逼我。”

他方才在后湖院厅室对欧阳沫警告消失得无影无踪,长身立在梅树下,不知道是不是沈悠然的错觉,即使他说出了这样不客气的话,她还是从中听出了难过。

是汹涌而至、裹挟全身的,让人无法透气的难过。

沈悠然明白过来了,明白十分钟前奶奶对唐熠城说的内容,也明白了为什么从进入唐家老宅开始,唐雄天会用那种近乎鱼死网破的狠绝的眼神盯着她了。

制毒厂出来之际,唐晋让沈悠然作为他在唐熠城身边的眼睛,监视他,将万怡内部的势力摸个透彻,想通过沈悠然将万怡暗中吃个彻底,让唐熠城血本无归,让唐家家主未来的位子是属于唐晋的。

而上次胃溃疡发作时,她躲在万怡的医务室和唐晋打的那通电话,恐怕也被唐雄天一字不差的落到了奶奶的耳朵中。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唐熠城不肯出手帮忙,那么沈悠然也算是进入过制毒厂的人,只要唐晋一个控制不住,那么第二天被抓进去的,就是沈悠然。

唐晋必然录音了!

他留着这样的后手,就是为了以防沈悠然和他不一条心,来日可拉她一起下水。

沈悠然和他同心必然是好的,事成了胜出,坐上唐家家主的位置;不同心也不打紧,事败了直接将这颗不中用的棋子随意处理掉就是,不影响他们派出下一颗更聪明更幸运的棋子。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沈悠然本来想更深入的打入唐雄天的老底,顺便探查母亲当年死亡的相关线索或者当年还偶有幸存向来的人物。

可惜,‘夫人’的陡然出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让沈悠然无处发力,甚至掉入了一个早已被人下好的圈套里。

她的计划甚至还没有开始,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而唐熠城,从不知晓她的心思和筹谋已久的计划。

他以为她已经全力信任他,尽管不管不顾的闯入了抚州,尽管一次次的不听他的话,但都还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还在他伸手就能摸得到的位置。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在多少个相拥而眠的日日夜夜里,她故作沉沉睡去,却在脑海构思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为每一次行动前打好算盘,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得进去,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从未。

唐熠城将折下来的梅掷在地上,飘萦鼻尖的梅香随着这个动作散在了九天寒冬的空气里。沈悠然伸出手拦了一下,抓了个空。

“我当日只是想先稳住他,我没有想过伤害你,也没有想过作出对万怡不利的事情。”

唐熠城没有看她,只是听着,罢了,脚尖用力将黄梅碾碎,直至成花泥不甘的入土才罢休。

“唐熠城……”

沈悠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唐雄天丧心病狂,唐晋屡次犯罪,父母的中立,奶奶的施压,万怡的动荡,所有乌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不及一句‘她全力以赴的求死’。

唐熠城眼圈慢慢的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被弄脏的鞋底,没有看她一眼,末了,声音低哑又平淡:“你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唐熠城!”

他第一次将她一个人丢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悠然没有追上去,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就低下头怔怔的望着脚底已经被踩入烂泥的破败脏污的看不出来原来颜色的黄梅。

沈悠然蹲下身子,轻拿起不肯屈服泥土的黄梅的枝丫,黄梅沾着土腥气,再看不出来原来的面目。

不知道蹲了多久,余光中出现一抹人影时,沈悠然才清抽了下鼻子,将梅放下缓缓起身。

还没转身面对身后的人,沈悠然挥起胳膊就是利落的一耳光。

巴掌落得凶猛,欧阳沫没受力,难堪的踉跄了两步,再抬头时眼中尽是怨毒。

不敢相信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拾,沈悠然反手又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断在清冽的寒气中,听得人生出冷意。

“沈悠——嗯……”

沈悠然向前迈出快速的一步,绕过她伸出的气得发抖的手,掐着欧阳沫的脖子将人用力甩在旁边的黄梅树干上。

她口中的惊叫来不及出声,脚下在挣扎中蹬掉了一只高跟鞋,还不甚崴了脚,钻心的疼疼得她想弯腰,却被沈悠然禁锢如铁的手拿捏的死死的,动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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