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失去的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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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沉沉默片刻便立刻回得道:“同意!”

景婳微怔,听过之后,好似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同意,真要跟霍家合作?”不管是从私心上讲,还是从正事上来说,她都不太愿意跟霍家合作。

“同意跟不同意,都没有意义,合作是必然!”霍言沉只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景婳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差点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还是老样子,跟她接打电话从来都不知道应该让她先挂,然后他才能挂断。

可他倒好

哼,还说想合好,门都没有。

景婳心里气得揪紧,面上却还带着职业微笑。

“公司方面没有问题,只是合作的合同只能等下次来签了!”

这次弄这个竞标已经够忙碌的了。

“如此,为了庆祝我们三家的合作,不如请景小姐赏个脸,一起出去吃个便饭?”顾家业很高兴。

竟没有失去景氏这个合作对象,又捞住了霍家。

景婳当然不愿意,不过在外面谈生意工作,这些吃吃喝喝的事情倒是正常。

她也没有格外拿捏,从容地带着小金便去了。

一顿饭的时间,因为成熟稳重的顾家业的特别调和,又有霍不明时不时的撒科打诨几句,景婳面上维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在霍不明喝了几杯白酒,出餐厅大门时,看着迎着风走出去的景婳,突然一转身拦住了她:“很高兴与景小姐相识!”

景婳看到他的时候就想换个方向,他其实一点儿也不高兴跟他认识。

他正经的时候像公司老总,不正经的时候像流氓,脸上的痞气遮都遮不住。

景婳扯了扯嘴角,要自行打车回去。

因为这边太堵,她与小金来顾然集团时并没有开车。

“上车我让司机送你们!”霍不明看她没开车,司机也没来,可觉得自己算是找到了发挥的余地了,高兴坏了,围着景婳转圈圈,企图说服她坐他的车。

那怎么可能呢?

别说现在还早着,到处都是计程车,就算现在街上一辆车都没有了,她也不会想要坐他的车。

他不怀好意的事,她可没有忘记。

她倒退着,拉着小金抬手。

可霍不明那讨厌的司机愣是把车停在她们面前,搞得有些计程车司机以为她们有车了,便看她们一眼就开远了。

景婳心头一股火气冒出,凤眸一瞪就要发火,突然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接着醇厚低沉的声音溢出:“景婳!”

不用抬头看,景婳也知道面前这人是谁。

“上车!”霍言沉二话不说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了。

景婳还在犹豫,霍言沉已经拉了手刹下车来,大手夹住她的纤腰就往车上塞,另外一边还回头招呼小金:“快,去医院,来不及了!”

“怎么,怎么呢?”挣扎中的景婳率先反应过来,从霍言沉的胳膊中伸出一只手来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小金。

“你妈妈”

这个时候去医院肯定不会是爷爷清醒了,那么只有跟小金的妈妈有关。

“啊,哦,好”小金立刻上车。

霍言沉一脚下去,迈巴赫发出刺耳的轰隆声,疾驰而去。

“我靠,什么人嘛,还兴中途截胡!”霍不明在一旁红着脸跺脚。

原来霍言沉是这样霸道的人,人家景大小姐根本不爱上他的车,他上前就搂搂抱抱地,然后一拉就上去了。

他刚刚就是太斯文了,该上手的时候没有上手。

“少爷,人家是正经两口子,登记了的。”一旁的司机小声的提醒他。

他本来酒量不太好,这喝了酒,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居然还想着泡妞,真是不自量力!

夜晚的医院静得可怕,长长的走廊上面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

四周点着昏暗的路灯,只听得见走廊中央护士站前的呼叫喇叭轻轻响着。

偶尔有几个巡房的医生和护士经过,连声音都没有。

景婳的心莫名揪紧,小金已经完全失了章程,脚步凌乱,呼吸急促,好几次因为紧张差点跑错方向。

“五楼,三号病房,十号床!”景婳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金婉贞所在的地方,不停的提醒着小金。

病房里站着两个医生,两个护士,他们手里推着大大小小分不清是什么仪器,大冷的冷里,四人额头上竟然生生冒出了几颗汗珠。

“妈,妈,妈你怎么呢?”小金扑上前去,一头趴在金婉贞的肩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女儿,苍白的嘴唇轻轻一咧,笑了。

她的手指枯瘦如柴般缓缓搭上小金的后脑勺,在头发上面轻轻揉了揉,温和柔顺。

“诗雅我我快不行了,很高兴很高兴我还能再见到你,你要好好的,这辈子要对得起自己!”

这话说得有些大,其他人听不懂,可小金却明白,这是母亲在临死前还惦记着让她这辈子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万万不可以学她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

到头来,人家夫妻俩个双双受伤,甚至早亡,而她独自带着非婚生的女儿受尽白眼,也幸得景家老爷子大发慈悲,给了她经济和物质上的补偿,才让她能够得以带着孩子生存下去

可是有时候她不禁会想,如果当初她没有跟景文山情不自禁做出对不起景婳妈妈的事,也没有这个孩子,那么是不是她的日子会幸福很多,至少她的身边会一个爱她的男人陪伴着她。

爱情什么的不就是一个陪伴吗?

没有陪伴的爱情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情,那是一场欺骗,一场虚妄的没有未来的奴役。

“我好累”金婉贞抱着小金,双眼沉重到好像粘了胶水似的,她的手也正在无力的下垂,快要关闭上的眼睛突然看向了景婳的方向。

她朝她伸出手,缓慢而无力。

景婳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才跟着伸出手,声音压得很低:“金阿姨!”

“麻烦麻烦大小姐照顾我的女儿,我这辈子给您和您母亲添麻烦了,我我去赎罪了!”

手一滑,她的眼睛已经合上了,松松垮垮的,却是那种再也睁不开的状态。

“妈,妈,妈你醒过来!”小金嚎啕大哭。

“医生,医生,快救她,她不会死的,对吧?”景婳眼睁睁地看着金婉贞在自己面前闭上双眼,她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人的生命居然可以脆弱到这种程度。

她紧紧盯住那双萎顿的眼睛,总觉得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睁开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景婳小声地道:“这种病本不是不治之症为何?”

“这病症在别人那里的确不是不治之症,可到她这儿就是了?”

金婉贞心已经死了,一旦患上了这病,心态崩了,也没心情再治,余下就只有等死的份,她既然没有心情苟延残喘,也只有如这般死得干脆罢了。

“啊妈”病房里响起小金扑天盖地的哭声。

一周的时间小金在景婳和被她请来的朱亚利的帮助下,将金婉贞火化下葬,看着公墓里新起的墓碑,上面放着金婉贞年纪尚轻时候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她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狭长而深邃,看着人的时候,便满满透着一股娇媚之意。

虽然她五官不够精致,可到底也是个美人儿,而且她脾气好,性格温柔,善解人意,难怪能够把景文山牢牢地吸引了。

回去后,景婳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满满都是金婉贞的物品,为免小金看到那些东西触景生情,她建议她收拾了东西跟她回别墅去住。

“景婳姐我我不用了,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小金的心情有些复杂。

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她好像一下子被迫长大了。

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变得浓郁而深厚,少了曾经那些活泼可爱的气质。

景婳又再度劝了她一回,她却还是不愿意跟着她走,没办法,只好把她留下,自己跟朱亚利回去。

走出大门,刚把电梯按上,小金又打开门,站在门口,朝着两人深深的鞠躬。

“谢谢景婳姐,谢谢朱大少!”

他们帮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七天以来,幸好有他们轮流陪伴着她,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行了,你休息吧,要是情绪不好,明天先不去上班,到时候在群里跟关钥说一声就是!”

小金又再度道谢,才哭着关上门。

透过门缝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她立刻大哭起来。

直哭得断肝断肠的,才站起身来,勉强抹了一把眼泪,把身上清洗干净,趴到床上,睡过去。

夜晚的环城高速路上,朱亚利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敲击着大腿,神情悠闲中又带着几分难过。

“没想到一个人唉,我记得前段时间听你们说起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也在感慨着人的命运太过多变,人的生命太过脆弱。

“是的,这次真要多谢你了!”虽说小金谢她,可是她真正能陪伴她的日子倒不是很多,一直都是朱亚利在旁边陪着她。

不过看着朱亚利陪了小金一场,身上的气场都变了。

少了以前那种吊儿郎当的痞子气息,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和担当。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朱亚利侧眸看他一眼,那一眼看得啧啧,既婉转又柔媚,吓得景婳立刻从自己特意给朱亚利构思出来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哎呀,你可真是夸不得。”心里才想着给他好一点的评价,这人立刻就变味儿了。

“不过,我倒真有些事儿要跟你说,唉,今天不早了,改明儿个有空出来,我请你喝茶,就在你们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茶楼,听说老板是云南那边的,手里调出来的普洱非常不错。我早就想去试试了,可惜我身边的公子哥全都是酒鬼,一听说要喝茶,都远着我。”

景婳强行忍住笑,她要把刚刚在心里给朱亚利的评价收回来。

他哪里稳重了,哪里有男子汉气场了。

瞧这一句话说的,都成了啰嗦他本人了。

“你一定在心里偷着笑话我吧!唉,愁啊!”

说话间,半坡别墅到了,景婳下了车,看着朱亚利,那张玩世不恭的黑脸上,倒真的溢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尤其是看到她下了车之后,挺直的鼻梁都垮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唉,早知道我就不走环城高速了,得去106国道转上一圈儿,还能与你多呆一会儿!”朱亚利皱着眉子走下车来,抬手摸出一个东西出来。

“上次回沙漠里给你弄的,瞧瞧喜欢不?”

景婳接了,只见是一块磨得尖尖的钻石,在路灯下闪着亮眼的光芒。

“这玩意儿”有些重,还有些大,估计价值不菲,她当然不能收,想要退回去,可朱亚利却别开脸,假装生气道:“不收,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们家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弄这些玩意儿,可比这里好弄!你且单纯当留个念想。”

人家朱亚利都这样说话了,景婳只好收下。

“来拥抱一下,我现在好难过!”

朱亚利张开双臂,皱着眉头看着景婳。

“怎么呢?”景婳微怔,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真是看惯了朱亚利不正经的模样,而此时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皱着眉头严肃认真的模样,真是让人颇为意外。

“是不是朋友?”朱亚利的手伸着,侧头看着景婳,用他的双眼里满满的真诚邀请着景婳上前。

景婳挣扎着,朱亚利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另一个声音却又拒绝着:他这样的人,没心没肺,又怎么会闹情绪?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有一道黑影飞过,一下子击在朱亚利的胸。

“啊谋杀呀!”朱亚利大喊。

“想抱,给你抱!”身后却是霍言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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