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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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死的突然,给了大房重重一击。尤其是云槐,母亲死了,这三年都不能参加科考。云耀庭原本计划在今年让云槐参加乡试,弄个举人之后再让他娶了柳国公的庶女,靠着柳国公的势力为云槐谋个官职。

  完全没有想到,刘氏不过是急火攻心,怎么就死了呢?

  云槐一夜之间颓废了。

  人死灯灭,两房之间的恩怨是要放下的,先把去了的人打发走再说。云绸跟着父母来到东园为刘氏设的灵堂吊唁,刘家的人已经到了,刘家的老太太哭的死去活来,身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甄氏和刘老太太说了声珍重,便开始去大门迎接来吊唁的人了。

  许多的人都在感叹,刘氏连这个年头没有过完。

  甄氏将吊唁的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云绸则负责将要给云老太太见礼的人带过。

  刘家嫂子安置好了刘老太太也出来透口气,正好碰到走到花园里的云绸,她见云绸面色憔悴,不由问道,“二姑娘为了小姑的事辛苦了,不知我那两个侄女去了哪里,这一日倒是没见到他们?”

  云绸惋惜道,“姐姐和妹妹因为伯母的事,伤心病倒了。”

  “两个都病倒了?”刘家嫂子显然不信。

  “是。”云绸低头,垂着眼睛,话说的很没底气。

  刘家嫂子看她这个样子,顿时心里起了疑,又问,“不知道二姑娘知不知道,我家小姑是怎么死的?年前那会儿槐儿去我家送年礼,说小姑只是偶感风寒。我看着这云家家大业大,姑爷也是做官的,什么大夫请不到,总也不能让一场风寒要了我小姑的命。”

  “这……”云绸脸色有些慌张,双手缴着帕子,“舅母,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您去问问大伯。哎呀,舅母,我突然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您休息一会儿就进屋吧,外面挺冷的。”

  云绸说着就快步走远了,只留下了心惊肉跳的刘家嫂子。

  原本她就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这明明云家大房要走大运势了,刘氏也该享福了,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多少个念头都冒了出来,什么潘金莲陈世美,越想越怕,最后终于坐不住了,带着丫头就去寻云老太太了。

  灵堂这边,云耀庭正坐在后面休息,云槐跪在灵堂里一个一个的磕着头谢礼。刘家老太太眯着眼坐在一旁,自顾悲伤沉痛,刘家大哥站在刘老太太身后安慰着。

  突然,刘家嫂子就冲了进来,直问,“妹夫呢?”

  刘家大哥骂道,“咋咋呼呼,你干什么?”

  刘家嫂子边说边哭,“你这个做大哥的,妹妹都被人害死了呀,你还在这里替人守着灵。云耀庭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啊,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给你做了妻,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支撑家业,眼看你要飞黄腾达走上京城的富贵路了,我可怜的小姑就被你给害死了啊……”

  刘家老太太的眼睛也睁开了,震惊的看着刘家嫂子,“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家大哥一把抓住乱蹦的刘家嫂子,怒道,“你听谁说的?”

  刘家嫂子哭道,“我还能听谁说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儿不对,亲娘死了,两个女儿却不见踪影,这能正常?我见了那二房的二姑娘,我问她,她也不说,我只能去问老太太,可是我还没走到老太太的院子里,我就听到那该死的丫头在嚼碎嘴,说的正是我那可怜的妹子无辜惨死啊。”

  “什么?”刘家大哥如遭雷劈,“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那云老太太院子里的丫头,他们说咱家妹子,是人下了毒,又被两个女儿给活生生气死的呀!”

  扑通一声,刘老太太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家嫂子这一嚷嚷,瞬间在灵堂附近的人都听到了。人们迅速的聚拢过来,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好戏。

  云耀庭正在喝茶,突然就听到了刘家嫂子的叫喊,连忙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此时正好有人进来禀报,“老爷,刘家嫂子说是您毒害了夫人,正在大闹灵堂呢。”

  云耀庭心头正烦,听此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砸了个细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刘家大哥见到云耀庭出来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头。云槐此时已经站起来了,看到舅舅和父亲打起来了,连忙去拉,却被刘家嫂子拽住。

  “槐儿哥啊,你娘死的惨啊,你可把舅母心疼坏了,日后你可怎么办啊。”

  云槐的性情肖像其父是个刚愎自用,很是自负的人,但是他却极为与母亲亲近。他虽然知道母亲是因为气急攻心而死,却不知道母亲也中了毒,更不相信是父亲做的。

  “舅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爹不可能害我娘。”

  “怎么不可能?我都听说了,你们大房在年三十的晚上全都中了毒,结果第二天除了你娘,他们全好了。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云槐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那一日他并不在,他去送年礼了,晚上的事他虽然知道,但并不知道内情,刘氏没让他参与。

  “傻小子啊,他们说,你母亲的毒一直都没解啊!”刘家嫂子坐到地上悲痛大哭,“我可怜的妹子,就这样被狼心狗肺的云家人给骗了呀。都说那解药是大姑娘分发的,大姑娘哟,那可是你的亲娘啊,你的亲娘你也下得去手啊!”

  “云耀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就等着我妹子咽气,好去京城娶那达官贵人的闺女呀。”

  “我的妹子命苦了,生了两个不省心的女儿,中了毒还被她们活生生的气死啊……”

  云槐已经愣怔的望着刘氏的棺椁,脑子里一片空白了。他是被母亲保护的最好的一个,却也是被现实打击的最狠的一个。

  这一场闹剧,直到傍晚才停歇。至此,整个豫州没有人不知道云家发生了这些荒唐事。

  谢风有些不忍心,“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云绸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画着圈,“怪就要怪云绵,她敢在我和我家人身上动心思,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她这一世如果真的是来还债的,那也不代表她就是佛,任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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