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公子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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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勋这才拱身抱拳道:“公子与小姐师出名剑,所练之剑法也是当世无双。但他们并无多少实战经验,若是碰到一般高手倒也能凭着精妙剑招取胜,若是碰到身经百战的高手却是要吃亏的。”

司徒信点头道:“慕容白虽同意收他们二人为徒,但在授艺之中却有所保留,老夫相信你若为师就绝不会藏私。”说着突然叹气道:“如果当初,你肯收了理儿为徒,那么结果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郑勋见司徒信旧事重提,当下说道:“‘阴阳双剑’幕容白在江湖上的威名不在我之下,帮主又何必耿耿于怀。”

郑勋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打定的主意,任是谁也不能勉强。以他的能耐之所以愿意倔居在司徒信之下只是为了报当年救命之恩,为了报恩他甘愿成为一个杀人工具,用他手中的剑助司徒信在称霸天下的道路上扫除一切障碍,可是他也有自己竖守的原则,他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

司徒信也知此话不应再谈,当下打了个哈哈道:“你不愿授他们剑术老夫也不勉强,只希望你能多对他们兄妹二人稍作指点,如此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郑勋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司徒信道:“你我亲如手足,何必以属下自居,在老夫的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兄弟。”

这句话,司徒信常常挂在嘴上,他一直在暗示郑勋他们是兄弟,而非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只是郑勋心中有着自己的分寸,恩人是恩人,上司是上司,兄弟是兄弟,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二人说话间司徒晴已收了剑像一只燕子般跳到司徒信面前,她得意道:“爹,你可瞧见女儿的剑法了么,这一年来长进如何呀?”

司徒信呵呵笑着道:“这一年你确实是有长进啊,也不枉费我花了重金请名闻江湖的幕容白为你们授艺啊!”

司徒理已走过来自豪的说道:“这是自然,父亲您既然花了重金,若我们不用心去学,岂不是真要成了败家子!”

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言语间如此自满,司徒信虽有意要他们二人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终究身为人父实在不好当面是不好当面泼兄妹二人一盆冷水,当下微微一笑道:“你们郑叔乃江湖十剑之一,不如你们二人与他比试一二,也好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如何?”他的用意便是要郑勋挫败二人好叫他们亲自体会到自己的不足。

司徒理神气道:“有何不可,但我若是不小心伤了郑叔叔,还望爹爹不要怪罪孩儿才是。”

司徒信哈哈笑道:“你若真有如此本事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说着向郑勋询问道:“你可有兴趣与他们比试一二啊?”

郑勋道:“既然公子和小姐有此雅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司徒晴见郑勋答应,当下高兴得不住拍手叫好,已然跃了出去提剑静待。

郑勋慢步走出,对着二人道:“公子小姐,刀剑无眼可要小心了!”

司徒理道:“多谢郑叔叔提醒,理儿自会小心。”

司徒晴则道:“多谢郑叔叔关心,这便请了。”

司徒理、司徒晴二人站在一边,郑勋面对而站,三人抱拳行礼。

风吹叶落,司徒理抢先拔剑,一剑刺出刚正勇猛,有如狂风巨浪秀袭卷而去,漆黑的长剑在阳光下绽放出一朵别样的光华!

司徒晴也已拔剑,她的剑至阴至柔,有如秋水绵绵连绵不绝,像一堵水做的墙,将司徒理的人隔在水墙中。

两剑一阴一阳,一攻一守,配合起来倒有幕容白阴阳双剑七成威力。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郑勋,即便是慕容白亲自施展阴阳双剑也未必能胜得了他,更何况是司徒兄妹二人?

郑勋已经拔剑,他的剑仿若一道耀眼的光芒冲破黑暗划过夜空,又如天上白云般变幻莫测,这一剑似刺向司徒理,待司徒晴提剑相救时又突然刺向司徒晴,这又不是不逼得司徒晴回剑自救。岂料郑勋手腕一抖力灌于长剑之上,哪见那长剑突然抖如灵蛇急往司徒理的长剑噬咬而去,两剑相击铿锵一声,司徒理的剑立时失了准星,此时郑勋的长剑已然欺身而进。

司徒理重攻轻守,一旦自己的优势不再想要回剑去守已然是来之不及,恰在此时司徒晴长剑杀到快如水雾一般封住郑勋来剑的去路。

郑勋道了声“好”当即剑势突变,这本来仅有的一剑突然变分成了三剑,一剑取司徒理之手腕,一剑取司徒晴之膝下右足,还有一剑却是虚位以待,这一剑随时都能攻向二人中的任何一处。

这三剑衔接的速度极快,是以看着就像是同时刺出一般,迅速而诡变!

司徒信看着不禁暗暗担心,此时司徒晴若去化解攻向司徒理的那一剑,另外两剑势必会攻向自己。而她若选择化解刺向自己的一剑,另外两剑也势必会攻向司徒理,真可谓是难以抉择。但司徒晴却是看不出这其中奥妙的变化,她竟然一剑要破郑勋三剑,三声剑响过后郑勋已跃出两丈之外。

司徒晴还道自己挡住了郑勋的三剑,她洋洋得意道:“郑叔叔,你退出一丈之外,莫非是要认输不成?”

司徒信微一叹气,摇着头道:“傻丫头,明明是你们输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司徒晴疑道:“我们输了么?”

司徒理亦道:“刚才我们与郑叔叔明明势均力敌,父亲却为何要说我们输了?”

司徒信叹声道:“你们看各自的衣物可还完好如初啊?”

二人这才察看穿戴的衣物,司徒理这才发现自己的胁下和腹部各被划了两剑,只不过这两剑只划破了他的衣物而已,并未致命。

司徒晴的裤腿也被划了一剑露出白皙的肌肤,她性格虽然豪爽但终究是女儿身,此时脸上立刻变得红通通一片,她既害羞又气愤的说道:“晴儿是不小心才着了郑叔叔的道,我们再来比划比划,这一次想要赢了晴儿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说着已急转长剑又攻了出去,司徒理也是不服紧跟挺剑而上。

二人吸取了方才的教训,攻守之际丝毫不离对方半步,司徒理主攻而司徒晴主守,二人配合虽还未十分默契威力却已比先前大了许多。

司徒理此时剑势展开至刚至猛,长剑劈刺砍削竟是丝毫未留情份,郑勋却是身如灵猴般腾闪挪避不与他正面交手,长剑每每击出之时也是声东击西,端是变化诡异,叫人实在是摸不着猜不透。

慕容白阴阳双剑能攻能守,攻时力拔千斤,守时却是密不透风,可谓是武林一绝。

但司徒兄妹二人攻力未能得其七成,双剑合壁之时也无法做到心有灵犀,因此郑勋只试探了六招便找出二人破绽。

他佯攻向司徒晴一剑,那兄妹二从皆以手中长剑去解,岂料郑勋长剑突又转向司徒理斜斜刺去,司徒理所练之阳剑讲究的是力用至尽方成大统,所以他每一剑攻出皆是招式用老不留余地,因此郑勋刺来一剑他根本就无可能避开。好在司徒晴所练阴剑轻柔缠绵,每一剑攻出皆是留了三分余地,因为能及时的再出一剑再为司徒理化解。

岂料郑勋此招仍是佯攻,其真正的目的却依然是司徒晴,司徒晴长剑方到他的剑已又改了方向转而向司徒晴削去,他变招之快,司徒晴纵是剑了留了三分余地想要自救已然再无可能。

郑勋的剑便停在司徒晴颈上一寸处,如若稍稍再往前刺出那么一寸司徒晴焉有命在?

司徒晴的脸已变得一片苍白,郑勋则收了剑立在一旁,司徒信却已拍起了手道:“郑副帮主果然剑术无双,我鬼屠能有你这般的英雄豪杰相助,要得天下又有何不成!”

司徒兄妹此时是对郑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异口同声道:“郑叔叔剑术精绝,还请郑叔叔能对我兄妹二人稍做指点,理(晴)儿不胜感激!”

郑勋见二人诚心求教,也不藏私,慢慢的说道:“天下武学虽千奇百怪,但说到底却离不开攻守二字,要知道你们二人的师傅毕生所学之阴阳双剑攻守兼备,声名远播四海,就是因为他能攻善守天下几乎无人可挡无人可破。”

司徒理问道:“我听闻名闻天下的霸刀刀法只攻不守,那他们又何以凭着这套刀法扬名天下而被世人所景仰?”

郑勋点头道:“诚然,霸刀山庄庄主雷天英自创一脉成为武林一绝,自是难能可贵,但霸刀一展立分生死,天下间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司徒理又道:“那如此说来霸刀山庄的弟子岂非都是誓死如归的铁汉子不成?”

郑勋默然道:“霸刀收徒最看重的便是勇气,一个人如果没有勇气即使天份再高雷天英也绝不多看一眼,是以霸刀山庄的弟子是个个骁勇善战,江湖中人与他们相遇还未交手心中便已怯了三分,即使武功再好在他们面前也是输多胜少,因此霸刀山庄声势如日中天,俨然已成了天下第一庄。”

司徒理道:“我也不怕死,所以我的成就日后也一定比霸刀山庄的庄主雷天英的成就还要高。”

郑勋看向司徒信,这个问题只能司徒信能够回答。

司徒信心领神会,抚须道:“你错了,你非但怕死,而且比大多数人都怕。”但见他一张锐眼突然张开,便像一只鹰眼般叫人看了不寒而栗:“你身为鬼屠的少主,你无论是要什么你都可以得到,一个人生活得太好太安逸,又怎么会不怕死,又怎么能做到誓死如归?”

司徒理狡辩道:“可是那雷奋强也同为霸刀山庄的少主,他也是应有尽有,他却未何能?”

司徒理叹气道:“这二十多年来你可曾有过一次生死相博,你可有过一次死里逃生?你连一次面对死亡的机会都没有,你又谈何你不畏惧死亡?”

司徒理垂下了头,因为司徒理所说的事他这一生的确从未经历过。

司徒信道:“倒茶七分满,做人留三分,凡事皆不可太过,过了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这句话既是教自己的一双儿女做人,同时也是他们练功之道,他只希望这句话能永远被兄妹二人记在心里,永不忘记!只是道理易懂,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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