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双生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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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驾着我的胳肢窝,将我拖上车,把轮椅一脚踢向金三儿的老婆,暂时堵了她一下,就在这一耽误的功夫,其余的人便全挤了进来,却只剩老鳖和邦子还在后面。

老鳖想抱起他往车里退,而邦子只是受伤断了筋骨,会动,自己也想站起身,结果弄了两岔,邦子被金三儿的老婆一把揪住了头发。

后面的大汉眼看就围了过来,有的甚至已经把手里的家伙儿投掷过来,老鳖急了,对着金三儿老婆就是一脚,将她踹得嗷一声跪在了地上,正想借机把邦子拽回来,不料她又一伸手,再次攥住了邦子的头发。

邦子的脸上本来有淤青,此下被拽得哇哇直骂娘,一张脸扭曲得没了人样,想必挺疼的,这时候大汉也到了二人跟前,挥起钢管就砸。老鳖后背挨了两下,一张脸憋得通红,大力急忙跳下车帮忙,嘴里边骂老鳖窝囊,双手抱住邦子的腿弯一较劲,你给我过来!

就听“砰”一声,再看金三儿的老婆,手里仍攥着一把五颜六色头发,邦子却已经被弄上了车,老鳖连滚带爬伸手扒住了车门,车子嗡一声转弯就跑。金三儿的老婆赤着脚在后面又哭又骂,追了十多米,直到被地上一块儿什么东西扎到了脚,摔倒在地。

开车的那个兄弟疯了似得猛踩油门,我被他们挤得悬空着,都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转弯时的惯性左摇右晃。车内更是骂成了一片,众人个个都被激起了兽性,满车厢奏着器官交响曲,把净勇听得坐立不安,非要下车自己回寺里。

狂奔了十多分钟后,众人才冷静下来,开始问去哪儿。

回酒吧的话,他们肯定会找过去,目前这伙人里就数邦子最大,然而他已经崩溃了,撇着嘴又是发怒又是沮丧。老鳖在旁边用衬衫给他捂着头,不住地宽慰他,说现在韩国那边能植发,往头上一种,就能长出新的。

我说没错没错,我前段时间在青岛,也听一个韩国理发师说了一嘴。话出口后,红波突然问,啥?你前段时间去青岛了?

我一愣,说嗯嗯,被那妖怪弄到青岛去了。

红波说,哦……她没打你吧?

我说,没打,就是天天关着不让出去。

话音刚落,邦子突然嗷一嗓子,冲我骂道:我去你吗的妖怪,还跟我扯犊子!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特么自己跑去躲事儿了!不想跟你挑明,你还没完了咋的?

他骂的时候,小眯眼狠狠睁着,凶光毕露,通红。我被拆穿了谎话,也急了,回骂说,你知道个几把毛!我像那种怕事儿的人么,老头儿屋里的东西你又不是没看见,咋就这么狭隘得迷信科学呢?

邦子挺了挺身,却只是蠕动了一下,想必是被旧伤新痕弄得身子骨不听使唤,然而嘴里却不服,问我是不是想练练?

我说,练就练!老子还怕你不成!

邦子把脸侧了侧,眼神冲我挑衅一下,意思是有种来打一耳光啊!

我把头往下低了低,本意是想表示,你有种倒是来个脑瓜崩啊,不料他却误会了意思,以为我在讽刺他头上被扯掉了一片头发的斑秃,顿时呜呜哭了起来,泪水混着血水,顺着青紫片片的老脸往下淌,嘴里全成了无奈的器官。

老鳖和红波等人在旁边连声劝,黑胖早被吓得傻了眼,呆愣愣地看看这个,看看哪个,突然问我们要带他去干啥。

正在哭的邦子闻言,顿时找到了撒气筒似得,说干啥干啥?干你的屁股呐!把你剁巴剁巴喂狗子,让你跟你那个煞笔老爹碰头去!

黑胖似乎想哭,两片带尖儿的薄嘴唇撇了撇,却没掉出泪,问我们要多少钱就不打他了。

老鳖说,别怕,那个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俺们啊,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黑胖张着嘴,扭脸看看老鳖,仰着脸说,叔叔,您想问啥呀?

老鳖说,你认识一个老尼姑么?

黑胖一愣,说好像认识一个,咋了,她招惹您了?

老鳖说,没有没有,她是俺们的朋友,听说她帮你驱过邪?

黑胖又一愣,说没呀,她……

话未说完,旁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邦子,突然爆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好啊你小兔崽子,也想学说瞎话是吧,看我不把你的头拧了!

黑胖吓得一哆嗦,顿时哭了,老鳖埋怨邦子,让他别心急,慢慢问,就在这个时候,黑胖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张嘴咬住了旁边大力的胳膊。

大力妈呀一声,挥手给了他一巴掌,就想把他扯开,不料越扯咬得越紧,疼得大力顿时一头汗,说你这个兔崽子,发什么神经,快给你爹松开嘴!

净勇挨着大力,连忙按住了黑胖的后脑勺,揉了几下,黑胖顿时翻了白眼,整个人又进入了痴傻状态。

大力一把推开黑胖,呲牙咧嘴嘶嘶着,说这个兔崽子,怎么不吭一声就咬人,是不是还犯着邪气儿呢?大师你快给他治治吧。

此时车子正经过一片闹市,街上的人很多,虽然车玻璃是深色的,但是声音能传出去,弄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往车里看。开车的那个兄弟似乎觉得情况不妙,回头问要不要去个僻静的地方说?

我思索了一下,说现在登时也不好找地方,要不咱们还上审蝎子男的那个荒地去?

老鳖说,那边太远了,夜长梦多,不太合适啊。

旁边一个长头发兄弟说,不妨去笠翠河,那处整日都鲜有人烟。

老鳖说,对对,那边离得比较近,好像挺合适的。

开车的兄弟哦了一声,车子在红绿灯猛转弯,朝着老城驶去。

净勇扒着黑胖的眼皮看,说这个小施主好像犯猴儿。

老鳖问,何为犯猴儿?

净勇说,这是个俗称,按我们的文话儿说,叫双生孽,就跟中邪差不多,他这种病看不好,天生带来的,只能尽量压制,一受刺激就又犯了。

我说,双生孽?

净勇说,嗯,要往迷信了说,就是阎王爷犯糊涂,把俩魂儿批给一个人了,后到的那位不甘心,没事就可着劲的搞破坏。他此言一出,我不禁想起了温老头,暗想那厮会不会也是得了这种病?

老鳖说,为啥治不好,把后面那个揪出来不就行了?

净勇说,揪不出来,人家又不是非法的,什么法门也不管用,只能安抚,哄着它,让它别捣乱。

老鳖说,这种人是不是特别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净勇说,那倒不会,俩都装不下了,倒是不容易再进第三个。

我说,你把他弄醒,我们有事儿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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