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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红面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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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入口,众人无不欢喜。玄真子走到镇魂塔面前,施礼谢道:

“多谢将军相助!贫道还有一件事相求。”

镇魂塔点了点头。玄真子接着说:

“我答应回魂峡的冤魂如让我通过峡谷便帮他们轮回托生,不知将军可否帮我此忙。”

镇魂塔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晶石递给玄真子:

“这些人已经重获自由,这晶石也可完璧归赵。”

玄真子再次施礼相谢。镇魂塔摆了摆手,叮嘱道:

“道长,那通往渤海宫的路异常艰险,你们会碰到傩承佑的五个贴身卫士,红面头陀、玄铁令、为伥道人、鸠摩初和唤魂女。”说着,镇魂塔拿出一串铜铃铛,说:

“我与鸠摩初是故交,这串铜铃是他送与我的,你拿上它兴许能派上用场。”

荣桥这时走过来说道:

“将军我劝你也早早离开这里,这里雾霾太重,待时间长了对身体不易啊!”

镇魂塔听完,眼里转泪儿,一把抱住荣桥,哭道:

“兄弟,知音啊,我他妈早就想走了!”

众人别过了镇魂塔,陆续走进了石门。石门在镇魂塔的注视下缓缓关闭。

话说简短,一行人进了石门后,走了不远便看到前面有座村庄,众人兴奋不已,本想着可到村子里饱餐一顿。可来到村口却发现村子里空空荡荡的杳无人烟。玄真子清点了一下人数,除去在回魂峡失踪的两个人,一共还有十二人。夜色将至,玄真子和万俟勇商量后,决定在村子里过夜。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个稍微隐蔽一些村舍,推开柴扉走了进去,这间村舍虽茅草搭成,破败不堪,但在整个村子里十分的不起眼,这正是玄真子和万俟勇想要的,他们希望自己的行踪能够尽可能的保密。

“那么多宽敞的院子不去住偏偏要住这么个狗窝。”荣桥倚在土炕上抱怨道。

万俟勇拍了一下荣桥的脑袋,示意他闭嘴。荣桥一百个不服但也无可奈何。但他心里一直在抱怨万俟勇,来云州这么长时间了,历经艰险,双手空空,一无所得。这来云州图个什么劲儿啊。荣桥攥了攥拳头,心里暗下决心,要是能活着出了云州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娘们儿结婚,生一堆孩子;第二件事就是躲万俟勇远远儿的;第三件事就是一定要把前两件事办成!想到这里荣桥嘿嘿的笑了起来。万俟勇见荣桥在那傻笑,揶揄道:

“又做白日梦呢吧?”

荣桥撇了撇嘴,背过身而去,嘴里小声嘀咕道:

“管得着吗!”

将近三更时分,半睡半醒的万俟勇听到外面突然有了动静,他站起身发现玄真子早已站在门前:

“外面什么情况?”万俟勇问道。

玄真子摇了摇头,说:

“咱们去看看。”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迈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房门,柴扉就慢慢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个人迅速躲到了门后。不一会儿,一个老头儿牵着一头驴子,带着一个小女娃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老头把驴子拴好后,拉着小女娃就往屋里走,待两人进了屋子,玄真子和万俟勇猛的关上门,一前一后围住了二人,老头错愕不已,愣了一下神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老头的乞求声和女娃因惊吓发出的哭声弄醒了屋里的所有人,众人慌忙抽出兵器,黑暗里划过一道道银光。

“不要叫,再叫宰了你们!”玄真子怒斥道。

屋子里顿时没了声儿。玄真子点起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然后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老头慌忙答道:

“大人您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荣桥见老头狡辩,将三清刀放到老头脖颈上,喝斥道;

“老头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如实说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要是敢耍滑头,看见我这曾明瓦亮的宝刀了吗,我只要手上稍一用力,你立刻人头落地。”

老头儿被荣桥吓得全身如筛糠一般,忙不迭的求饶。万俟勇见这老头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便拨开了荣桥的三清刀,问道:

“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是路过此处,行路吗总是要小心谨慎,你不要见怪!”

老头儿蒙登登的瞪着两眼,指着荣桥手上的三清刀,嗫喏道:

“大人,这还不是恶意,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

万俟勇连忙让荣桥退下,荣桥冲着老头一脸坏笑,退到了后面。

老头儿见荣桥走开了,心里也放松了些,他看了看众人,又看了万俟勇,然后说道:

“大人,我们是这村子里的人,这村子叫望回村。”

“村子里的人?胡说!白天这村子里根本就没人,我看你们就是鸡鸣狗盗之徒!”荣桥听完,又窜上来说道。

万俟勇瞪了他一眼,荣桥悻悻的躲到了一边。玄真子见老头一脸的茫然,想了想,说道:

“我们不是什么大人,是路过此处的商贾。”说着玄真子将老头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老头儿盯着众人看了一遍又一遍,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恐惧之心不但没有消减反而猛增了几倍。他抱起女娃,倚到墙角,嗫喏道:

“我咋看你们都不像好人。”

玄真子和万俟勇听完,同时笑出了声。万俟勇走过来说:

“老人家现而今不要了你们的命就是好人。”

老头儿点了点头,说:

“这倒也是,我看你就像个好人,浓眉大眼的,将来定是个将才。”

万俟勇听完,见老头儿对他有了几分信任便借机问道:

“老人家你们为何白天不在村子里,半夜却要赶回来?”

老头儿走到玄真子前面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灭,刻意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们,你们有所不知,离这里不远有座礼佛山,山上有座地藏寺,那地藏寺里住着一个恶僧叫红面头陀。这个红面头陀原本是这村里的村民叫郑世明,郑世明为人孝道,对其老母言听计从,休妻三次都是因为妻子惹其母不快,这个人与村里人相处和睦,乐善好施,村里人都管他叫郑贤士,但是五年前,其母与村里人争吵,当天晚上便不知所踪,郑世明认定了是村里人合伙将其母杀害后藏匿,杀了与其母争吵的那个人后便跑到了礼佛山,削发为僧,村里人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哪里想到,郑世明出家后做了个恶僧,他几乎每天白天都会带着一群黑衣人来村子里大搜一通,后来这些人逢人便杀,逢人便砍,闹的村子鸡犬不宁,为了躲避红面头陀的残杀,村里人只得白天藏到山里,晚上再偷偷回来。说到这,外面的驴子突然躁动起来。众人警觉的望向门外,老头儿将女娃推给万俟勇,跑了出去,很快驴子安静下来,老头儿跑进来说道:

“是老鼠惊了驴子。”

万俟勇将已经困倦不已的女娃放到了土炕上,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她轻轻盖上:

“那红面头陀的母亲到底在哪?”

老头儿神神秘秘的四下里看了看,凑到万俟勇近前,小声说道:

“我们这地方分三类人,一类是寺庙里的僧众,叫佛祈;一类是我们这样的人叫白丁;还有一类叫下民,这些下民地位低下,藏在一个叫蛾凤山的地方。红面头陀的母亲就是个下民,她平时是不出门的,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出门,结果。。。。。。大家都说她去了蛾凤山。”

“那红面头陀如此孝道为何不去蛾凤山自己找?”荣桥在一旁插话道。

老头儿摇了摇手,说:

“他现在是佛祈,怎么会跑到那么下贱的地方去,不可能的。”

“啐!那还谈什么孝道。”荣桥骂道。

就在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进了屋就冲着老头儿喊:

“杨大叔,快带上妞子跑吧,红面头陀进村了,在村东头已经杀上人了!”这中年人说完就往外跑。

老头儿慌了神儿,在原地蒙头转向的转了三圈,看到女娃躺在土炕上,抱起来就往外走。外面已经喧躁起来,众人跑出去,看到村民们正慌乱的往村西走。不久,从村西边涌过来一群人,挡住了要往村西走的人,这群人混到一起又没头苍蝇似的往东走,漫无目的乱作一团。就在村民们慌不择路时,东边燃起了火把,惨叫声瞬时传了过来。玄真子和万俟勇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众人挤过人群,来到了队伍前面,原来是数十个黑衣卫骑着马举着火把挡住了去路。万俟勇看到每匹马的脖子下都悬着一串还在滴血的人头,为首的一个黑衣卫冲着人群大喊道:

“交出老母,保你们性命!”

人群里静的就像一潭死水,黑衣卫见没人应道,高高举起了血红钢刀。

“且慢!”玄真子站出来说道。

“你知道老母在哪?”黑衣卫用刀刃指着玄真子问道。

“知道!”玄真子笑了笑说。

“在哪?”黑衣卫追问道。

玄真子轻弹拂尘,念了声“无上天尊”,然后应道:

“这事须当面与你家主子说。”

“你那么多废话!我看你是找死!”黑衣卫举起钢刀照着玄真子劈了下来。

“住手!”一声浑厚的呵斥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黑衣卫迅速分成两排。很快,一个骑着匹白马的和尚出现在火光里。那就是红面头陀,在火把光亮的映衬下,红面头陀的那张脸就像红铜一般。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玄真子,笑道:

“道长,我们见过。”

玄真子施了礼,说:

“确是故人!”

红面头陀翻身下马,吩咐道:

“放他们走吧。”

说完,黑衣卫让开了路,村民们像蚂蚁一般慌忙逃命。红面头陀走到玄真子近前,看了看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说:

“想必你们就是宫主所言的逆匪吧?”

玄真子笑而不言。虽笑而未答但红面头陀心里已经明白。他吩咐黑衣卫到村口等他。黑衣卫离开后,红面头陀开口问道:

“道长知道老母身在何处?”

玄真子大笑起来,红面头陀淡然地看着他,似乎他知道玄真子接下来会说什么。

“令堂在哪,我想大师比贫道更清楚。”

红面头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笑道:

“道长既知我意,可否相助?”

玄真子甩了甩拂尘,说:

“出家人遁入空门却不会忘得普救众生,我当然会施以援手,但。。。。。。”

玄真子话没说完就被红面头陀挡住了话头:

“找到老母,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们。”

玄真子心中暗喜,他继续问道:

“若找到令堂,当送往何处?”

红面头陀赞赏玄真子的细心,点了点头,说道:

“若找到,请将老母送至青云山忠孝亭。”说完,白马走过来,红面头陀翻身上马,催马要走。玄真子喊道:

“望大师与我勿相欺!”

红面头陀大笑着骑马往前奔去,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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