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84章 屁都不是
“喜报！席亚关伤员情况缓解，大势向好！”宇文俊风高举大红喜报，兴奋的冲入医官署正厅大堂。
端坐在台上喝茶的书大人放下手中茶杯，喜笑颜开的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放下吧，内部行文早就用飞鸿传书送达。你的消息可迟了许多。”
大夏全国举国之力搜遍西南州万里大山林间之地，才辛辛苦苦搜集的飞鹰，经过百年驯化，也不过现在万只左右数量。
飞鹰一次能产十多个鸟蛋，可是这十多个小飞鹰，最终成为堪用的飞鸿那是出不来一个的，这次席亚关遭受建成后第一次正式大规模的攻守战役，朝廷敞开了供应飞鸿，各种消息都首先用飞鸿传送。
行政效率猛地提升了一大截，原本需要七八天甚至一月的信息传递，现在飞鸿可以一日两日最多三日就能传到。
宇文俊风拿到的那是书面的详细喜报，而医官署早就接到了这个通告，京城太医院也早就知晓，前方大势已定，万事皆安。
寥寥几个字，里面就透漏了无数消息，无需太多字描述，后面的人已经直到前线溃势已经止住，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并非平息了才算事情解决，在朝廷眼中，只要在守城大将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那么都是小事情，根本无需操心，地方自行就能解决。
什么是不可控？敌军会不会卷土重来？我方后备军都上了城墙，精锐尽丧敌人再次来袭，靠守备部队能不能顶住？没有人能担保，毕竟席亚水军那是国家精锐力量，后面的易水军也拥有一线部队的实力，可是敌军再来一次猛攻，他们能抗住吗？不知道。
那么城里还有几十万难民，一旦引起民乱如何处置？大军物资匮乏，兵器盔甲粮草储备堪用十年可是药物医者储备不足，根本应付不了，如果拯救更多人这都是不可控的事情。
前线一句万事皆安，就是告诉后面，我这边安稳了站住脚跟了，不会出事，后面就安心补给就行了，随着时间的延长，前方自然会恢复实力。
整个大夏从接到这个万事皆安的信息之后，才逐渐逐级取消烬令，这次频频发布烬令使得西部南部西南各个州全都动员起来，各个城关都进入一级战备，随时防备敌军入侵。
朝廷京城大军甚至某些大贵族的私兵还在运兵的路上，前线就传来平安的消息也让所有都大舒一口气，可以缓缓了。
古代打仗就是这样，别看前面几万人马的一次碰撞，一个城池一个关卡的决斗，后方可是全力以赴，动用的人力物力那是海量无法统计的。
北城郡医官署通宵达旦，日夜烛光不熄，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都在静等消息，好消息传来群情激昂，门外响起了炮竹声。
秦朗身穿九品太平员外郎正式的官袍，头上顶着青铜做的束发冠，中间镶嵌一块玉石上书血红色太平二字。
脚踏厚底白皂玄面高帮官靴，迤迤然走了出来，这几日他一直住在医官署客房，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根本就不让他走。
听到喜报消息，他也是在房内暗暗的长出一口气，气氛太压抑了，在烬令之下，每个人的神经都高高悬起，头顶上时刻有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稍有差池就恐怕小命不保。
这前方万事皆安，那么自己就可以正儿八经的享受荣光了，此处应该有掌声……
慢悠悠晃着胯，正儿八经的迈出管家当初教导自己的所谓官步，秦朗就走到了中庭，可是没有掌声！
我擦！老子立了这么大功劳，你们倒是给个声啊，怎么都这么看怪物一般看着自己？
低头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上，看看没有毛病啊，自己可是专门找医官署的官吏给自己看过，这一身打扮那是大夏官员标准的装扮，绝对没有任何差错，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从六品左院院判书才良，从六品右院院判方斯年带领一众医官署衙门的各级官员走到秦朗面前深情无比肃穆。
书大人恭敬的鞠躬行礼喊道：“谢秦大人恩德！”
“谢秦大人恩德！”随着书大人的行礼，后面的各级官员齐齐拜倒在地用大礼参拜，这里面比秦朗官位大的那是比比皆是，都是神情庄严的恭敬行礼。
秦朗猛地后退一步，把他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说到：“我该做的事，不用这样……哎，都起来，各位大人啊 ，都快快请起，不用这样真不用的。”
方大人迈前一步恭敬的说到：“不！这礼只有你受的，边关将士和无数平民的命就是你救的，西南州百姓的性命家财都是你救的。你知道吗？”
“这一次，至少五成的伤兵活下来了，平民也至少活了一半，现在西南州的军民都在自发给你打造生祠供奉，太医院已经在商议如何给你情赏的事情，你这身官袍恐怕穿不了几次就要换了。”
“一半！？？？怎么只有一半？”秦朗满脸惊诧的疑问道。
在他的理解里面，应该至少九成九能抢救回来吧，就算你大夏朝再差再差医学水平，就看你们的医学评级制度，就知道这是要给制度完善的国家体系，最差也能保证七成这个底线了吧，居然只有五成的人活了？才活了五成你们高兴成这样？你们太没良心了吧，一半的人啊，十万伤号，那就是五万人死去？这还了得，这简直就是医疗事故，这样情况发生不砍头都不行了啊。
书大人笑呵呵的拉着秦朗的手，把他按在大堂中间自己坐的位置上座好，这才慢慢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自古十伤七亡三残那是定数，大军前线伤亡更是惨重十人活一人就是大命，满营皆伤活着站起来走出来的不足一二人也是常有事。
当年太祖举国之力发五路大军踏平西南故国，一战定西南。知道多少人吗？我朝一路大军光可战之士就十万，后面运输轴重的民壮无算。五路大军就是五十万兵马，这在当时可以说抽调了举国之力，京城也不过才三千兵马护卫。
最终怎样？西南古国成了咱们的西南州，可是五路大军最终折损三路，整整三十万兵将全都倒下了。真的是战损吗？我朝兵甲甲天下，器械精良供应充沛，连太祖皇帝穿的盔甲都是你那个丰城木作营制作的。
那些将士各个都是跟随太祖开国的百战敢死之士，临阵之时号令严谨步伐一致都是精兵强将。真的战阵临阵而亡不过十万不足，剩下二十万都是因伤而亡，幸存者皆终身残疾。
你出的法子，救回了至少一万五千受伤的席亚水军精锐，这是天大功德，是实打实的军功！皇家必将不吝恩赏的。”
方大人也凑过来笑着点头说到：“我朝最重军功，自开国以来，就有军功绶爵之说，无军功不可称爵，无军功不封地，无军功不赦死罪这几条铁律。
我大夏朝明定律法，军功方可封爵位，最低的公士也要军功换，你出身木作营应该知道公士这个爵名，那么你们那里木作营打造兵器，也算军功一件，有大功可以封爵位，可种地是不会有的哦，就算我们这一屋子人也没有一个有爵位这东西的。
军功可以换封地，封地和赏地是两码事，你是九品太平员外郎皇帝会按规矩给你赏赐一块五十亩的田地，这个你应该知晓吧？”
听闻说到赏赐，秦朗两眼可就发光，一直心里惦记就是这个事，说其他都是废话，我就关心个人利益，这个到底有啥好东西才是关键重点，不过说起那五十亩地，就咧嘴呲牙了，那木作营穷的喘气都累，那里有一块粮田？全都是山林罢了，村长给自己随便画了一圈算是给自己地了，就是一个山头嘛。
“我那块地？您可别说了，说了都是一把辛酸泪，我们家住在木作营，这地的事情就落在木作营头上，结果就只能给我一个山头充数罢了，有无皆可，呵呵！”
“那是你们那个地方就根本没有田地造成的，皇家可不管这个，天下官员出自四方，那里能够每个都照顾到实际情况？
不过，按照规矩可以折亩归粮的，你可以向丰城令每年秋收季时节，上一道疏就是折亩归粮。折算五十亩地产多少粮食，你没有粮田，那么国家就给你等量的稻米就是了。丈量当地五十亩出多少粮食就折给你多少，是一样的。
按照规矩啊，你那个五十亩地，只是名义归你，是赏赐你吃那个五十亩地出的粮食，这五十亩地无税的。可你自己根本没法耕种那么多田地，你就要雇佣农夫，可以收租的。你如果死了这块地就重新划归国家所有另外分派。”
“那么封地有啥不同？”
“封地只有拥有爵位的才可以有的，封地是可以继承的，你的后人三代之内都享有这块地，三代之后就不行了，除非重新建立军功否则就会逐级削减直到最后一点都没有了。
这地你可以作为私有财产，可以买卖抵押转让，是勋爵田。而军功田是不能买卖的等同于你九品赏赐的地一样只能收取上面的收获。
依律还有一条就是如果犯了死罪，那是可以用军功爵位相抵的，但是只能抵一次。哪怕最低级的爵就是公士，也有权杀了人可以用这个公士来抵命一次的。
这个权力是爵独有的，只有有爵位的人才可以换来。当然前提就是你杀的人，不能自身有爵，你杀的人不是官员有功名的人。杀官那是谋反不在此列之类哦。”
一拍腿，秦朗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说到：“我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还杀人不用偿命，原来那是杀的不是爵不是官，那就明白告诉你只能杀老百姓呗？？”
书大人用桌案上的一份书信轻飘飘敲打了他一下说到：“你小子想啥啊？就想着杀人偿命的事情？那是特权和荣耀，并不是当了爵之后就要杀人？也不是为了杀人去当爵好吧？？
那是皇家恩赏的一个特权象征，念你为国做出巨大贡献，在战场上奋勇拼杀，已经为国戎马。之所以说杀民可抵就是因为你保护了这群人，而你能杀他们的理由只有几个，就是错杀，因怒恶而杀，因妒羞而杀，失智而杀！
比如于民起了争执，你错手杀人的时候。比如因为平民招惹你逆鳞而杀了他？比如你家中丑事被人宣扬而羞怒杀之等等，都属于误杀和失智而杀！”
“你都有了爵位了，本身受到万民敬养，你这时候还能去干杀人的事情，当然是失手误杀或者因为各种理由你失去理智了嘛！
对于这种情况，朝廷可以酌情让你用爵位来抵命，而不用杀头的。当然你只有一次机会，不要自误，抵命之后你就平民了，你要考虑动刀杀民之时，值不值得用拼命换来的那个爵位和这个草民的性命来换。可以说自古都得到一个答案，就是永远不值得！你要杀那个人根本就不配和爵相比，更不值得你用爵换他的命，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不会干这种傻事。
所以这是皇家的一个恩赏特权，你可以用，可不值得！！切记哦，不要想错了！”
秦朗双目闪烁的焦急问道：“那么说这次我能封爵？？”
揉了揉鼻子，书大人一撇嘴对着方大人不耐的说到：“你给他说，我懒得理他！”
书大人那是厌烦了，这小子脑袋里面都在想啥？成天惦记这些名利之事，也怪自己多嘴刚才说这个话题，明明是说他的功绩的嘛，怎么转到爵位上了的？
方大人哈哈一笑，手中抚着胡须轻笑着说到：“年少初风发乃是人之常情，你当初头一次当官我不信你不如此？”
书大人讪讪一笑了之，没说错，当初自己还不如秦朗那，那时候自己年少有了功名，那是随着父亲大人四处宣扬，家里如同过年一般，现在想来都脸红，哪有脸说别人。
转头对秦朗说到：“你这次立了大功一件，救了边军边民无数，就是往后你的法子全国都要用，你这可是名垂青史了，恩咱们北城郡医官署这次也沾了你光，我看啊那是人人都有封赏！”
“多谢秦大人恩泽！”
台下一大群的医官都是恭敬的再次行礼，这是发乎真心的感激啊，这一次可不是秦朗一个人的功劳，当然大头是秦朗的没问题，也没有人争抢。
这利益可是均沾的，那天彻夜赶制酒精棉纱等物，众人皆在场，这封赏下来人人有份利益均沾。
就连寒家出了棉纱这种事情，将来皇家说不定都会给一点恩赏下来的，这个头要磕的，理所当然心甘情愿。
秦朗嘿嘿一笑，全不在意这些事，既然这个事情了结，也浑身放松，反而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闲下来了，从极度紧张到极度放松，人的精神一下子松弛懈怠下来，就感觉无比的困乏。
打了哈气，秦朗拱手和诸位大人草草说了几句，就借口休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偷得浮生半日闲，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这就做起了春秋大梦，幻想着自己到了大夏朝这总算是经历这么多，一局定乾坤，就凭这个自己算是捞了一个功名出身，将来也能活得滋润一些了。
在现代社会，虽然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了，也有一个体面的工作，成为了国家重点工程的工程师，还算是被领导赏识没有半年功夫就当上了助理，将来升职加薪那是指日可待。
可真要论起来，和现在的大夏朝来比的话，秦朗两手放在脑后，瞪着天花板轻轻说到：“屁都不是！”
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拼死拼活日夜加班，在领导面前鞍前马后的拍马屁装样子，最终混的也不咋地。
自己住的那是省城，虽然不是啥一线北上广城市，可房价那也是飞在天的，就凭借现在这一锤子买卖，加上两位大人那样的神色，恐怕这次利益绝对小不了，没看那些鼻孔朝天的医官各个对自己低眉顺眼啊，自己绝对一飞冲天了，想想当初，看看现在……秦朗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天花板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