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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女儿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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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女儿心事

“女儿?哭了?”

周夫子醉醺醺的醒来,就算醒了也浑身酒气,接过女儿递过来毛巾胡乱擦了一般脸,借着腐烂烛光看着眼圈通红的女儿,不由摇头叹气道:“好了好了,为父之过,不应喝这么多酒,下次一定不在如此,必会珍惜身子,你就不要哭了嘛!……都这么大了……将来要嫁人的嘛……”

说着话,周夫子就拿毛巾给女儿擦拭眼角, 周颖初一动不动任由父亲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眼角,可那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掉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起来。

周夫子眉头一皱,放下手晃了晃有点晕胀的脑袋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如意?不满意这门婚事?”

“……”

女儿没有说话,周夫子只好自顾自的说到:“可是芥蒂那花开并蒂共效娥英之事?”

“……”

看女儿一问三不应,这周夫子就有点脸上挂不住了,低头说到:“我晓得!我女儿那是天上明珠,岂能和人家花开并蒂,此事万万不许,改日老夫厚颜去京城给皇帝说说……”

“不是的,父亲!”

低头侧脸一看自己女儿出声了,看女儿双眼虽然如同水蜜桃一般通红,可两耳都已经羞红,白净的脖子都映出血红色,害羞了?

呵呵一笑,把身子重重的靠在靠枕上,一脸好笑的嗤笑说到:“舍不得?又或者……”

“父亲你别瞎猜,女儿只是心疼父亲身子,您身子才刚刚见好,这酒虽通气血可少酌才宜啊。”

“行了,别打岔!你都哭成这样了,还给为父说假话?这屋里就你我父女二人,有啥不能说的?来,给爹说说你咋想的!?”

“接到赐婚……圣旨,那女儿自然是欣喜的……”

一听女儿这句话,周夫子重重的一拍大腿叫道:“就是啊,就应该欣喜啊,这是好事啊,你看看啊,那是御赐的姻缘,这秦朗那小子也出息,现在是爵爷了哈哈,你知道吗全天下开国到现在能不上战场,靠自己军功在十八岁以前拿下男爵位的也就他一个了。那些少将军没有一个不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换来的功勋,这太宗之后就不说了。本朝这可是头一个,全南中州也难寻第二个爵爷了,哈哈我女儿做了爵爷夫人,我这老脸也是有光彩嘛!”

偷看一眼女儿神色,见她脸上阴霾密布,看来是没有说到正点上,连忙住口不在言语,就这样父女两人都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

隔了片刻, 周颖初才姗姗说到:“还是师傅是明眼人,虽然身在世外,可心思全在朝堂。这飞鸿传书就四个字,字字珠玑啊。”

周颖初手中攥着的就是那张她师傅清婉真人发来的飞鸿传书,上面就写了四个字:“简在帝心。”

别人看了这四个字,只会认为说的是秦朗简在帝心被皇帝挂念上了,可周小姐冰雪聪慧的妙人,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句话后面说的是:非在我身!

那就是并不是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陪衬罢了。手捧圣旨回到房里,脱下七品诰命服色,在梳妆台把发髻拆掉,一样样首饰摆放整齐,心中没有喜悦,反而满是悲伤。

要说没有喜悦那是假的,要说不惊喜那是不可能的,捧着圣旨时候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自己嫁给秦朗作他的夫人了,想着想着就脸红不已,可看了师傅的信,她脸色就差了起来。

这周颖初那是天下公认的才女,人只要冷静下来,她就能想出点事出来。叫来丫鬟出去打听了一下风声,就全看明白了。

对着父亲叹气说到:“父亲大人,师傅来信您也知道了。简在帝心这句话下句实际上是非在我身,这句话是我师傅经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告诫我们不要以为皇帝挂念自己,就肆意而为,帝顾之事非人也。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但凡能让皇帝动心思眷顾某人,绝非此人才华了得,而是适用某事罢了。

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那帝王之家最无情,臣有才者恒河沙也,掌握股掌方才曰栋梁。不顺则毁,顺则顾之。

没有一个帝王会在乎一粒尘埃,因为天下太大了,他眼中容不下沙子了,要做皇帝面前跳舞的哪个沙子,就不要当傻子,也必须当傻子。”

“女儿?你在说什么?为父反而听不懂了?”

低声抽泣几下,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父亲焦急的面庞,低着头轻声说到:“父亲,那秦……公子做了爵爷,女儿能嫁给他那是天大福分,将来必会相夫教子作分内事的,不劳父亲挂怀。

只是,将来……”

“将来?将来怎么了?”看女儿吞吞吐吐,周夫子把被子掀开双脚落地就坐了起来,推开女儿递过来的茶杯,没好气的问道:“可是女儿察觉此婚配有不妥之事?”

“恩!”略略点点头,抬手把滑落的青丝扶在耳边,周颖初低声说到:“父亲大喜饮酒女儿自然晓得。可女儿忧的就是将来。

时下,秦……爵爷,我和他名分已定,总归嫁入他家。可他根基之薄令人心寒……”

“哦……原来,女儿是嫌弃人家家徒四壁嘛!这个无需忧虑啊,皇后和贵妃娘娘给你们操办,咱们家虽然清贫,都怪为父没有早作打算,可一张老脸在这里,大不了多写几幅字画,那些门生们还是会给点孝敬,不会……”

伸手推了一把父亲的肩膀,周颖初脸色不愈的急声说到:“父亲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人妇嫌夫贫之理,要外人听去,不知如何编排女儿了!”

“那你这是!?”

撅着嘴,周颖初不乐意的说到:“自古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我夫家有爵位在身,有封地田亩一城,家中用度自然不会操心,我自己这些年积累下了一些私财足够当作嫁妆,不劳父亲费心。

我说的是那丰城!夫家有才,妾甚喜之,其拜爵那是天子赏赐。然而这赏赐里面带了丰城啊。如果只是一个空爵位也就罢了,可这个封地那是裂土封疆之事,我也是着人去州府衙门拖相熟的小姐们打听了消息才得知,父亲可知丰城之事?”

“丰城?何事?于女儿婚配有关?”

“恩,丰城乃是……”

听女儿把丰城的前前后后来由说了一遍,就连身为大儒气度非凡的周夫子,也膛目结舌哆嗦的说到:“消息准确?那丰城?一城一府之地?”

“都是几位贵小姐说的私话,她们也是听家里长辈和兄长议事说起,此是不说尽人皆知,那些大家大户那是统统晓得,恐怕也就我夫家和父亲大人还蒙在鼓里乐在其中吧。”

这酒劲可就全醒了,那是吓醒了。自己光顾着高兴了,以为给女儿找了要给如意郎君,那小子论才华论相貌论品阶都是人中龙凤之选,自己没有看错人。

别人都笑他用抢金龟手段硬攀上了高枝,可以说一生清誉都毁了不要,那脸面更是扫地了。当初死活不接御赐姻缘,写下十八大字现在也被人诟病,酒桌上无数次被人指点评说,可自己心里美,能有如此女婿作半子,女儿未来有了依托,自己这个作父亲的无愧九泉下的夫人啊。

可听女儿这么一说,这简直就是烫手山芋啊。整个周家现在都在漩涡之中,女儿说的很浅,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能称作当世大儒,并不是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人前表现的正义卫道士的典范,那是给人看的罢了,谁肚子里面没点男盗女娼?要不然他周夫子也不会用抢金龟的手段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这丰城就是一块肥肉,他周家这次被当枪使了!他们已经被满朝文臣推上了战车,就算现在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那么多势力都会蜂拥而至,周家扛不住的。

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抚了一下女儿的头发,满脸内疚的说到:“是为父草率了……为父……”

“父亲,事已至此,女儿已经算是秦家夫人,改不了了,多说无益!父亲一片冰心都是为了女儿将来打算,女儿从未怪罪父亲。

此事太大,那好家之女好芷秋虽然河我姐妹相称,不过我们交往甚少。寥寥几次诗会见面罢了,她文采对我来说也就一般罢了,此人精于算计深谋远虑,内心深沉,自幼执于商场,面对都是尔欺我诈。

论家世论商贾之术,我不如她太多太多了。…………”

“哎……”周夫子大手一挥,满脸豪气的厌烦说到:“我女儿岂能差她???好家女儿我见过的,的确风闻其商贾之术了得,曾经把好家积压十年的旧货给卖到西南州弄得人人疯抢,要论这商贾欺诈之术,一百个女子也比不过她哪个脑袋瓜子的。可要论品貌论才华,我女儿岂能输她??

木已成舟,为父自然不能让女儿作难,这船上来就下不去了,我们就要想办法渡过去,否则就是落水而毙的下场!!

我这就联络天下好友,集思广益怎么也能出个对策,为父门生故吏也算满天下,没有数万也有一万门生还叫我一声恩师,就凭为父几十年的栽培,今日也让它开花结果,有那么多功名士子辅佐你大可放心施为,绝不能落了半分啊。”

不是周夫子转变的快,那是被逼的,此时跳车那是来不及了,周家被推风头浪尖上,那些文官体系都盯这他们家。

周家只能硬着头皮上,而且必须博一下最大利益才行,只有手中有权,哪个封地的事务归哪个夫人掌控,哪个背后势力就会得利,在利益推动下,就有无数人紧固的在周围帮衬。

否则一朝失势,那么就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文臣势力自然会换一个人家的女儿来顶这个位置,周家就不复存在了。

“颖儿啊,莫怕!这贵妃能插手此事,那么你背后就是皇后再顶着。皇后还有你师傅皇姑都是支持咱们家的,天下那么多文臣势力必然也会尽从。你嫁入秦家,不用多说也知道如何办,那好家女儿绝不是你的对手。只是秦朗那边!”

“父亲,秦……爵爷……哪个我……相公!恐怕还不晓得封地之事吧,否则他哪里坐的住?除非是傻子!

简在帝心!师傅这句话,真的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师傅早就看透了这个局。师傅当年就说了帝顾之乃事非人。说的就是皇帝关心的是丰城这块地方的事情,而并非关心谁作主丰城罢了。

我相公也不过是恰逢其非给了皇帝要给由头,我想皇帝恐怕也是早就算计到了这丰城是一个城而不是一个府,哪里那么轻易赏赐?全天下就这一块肥肉没有列入皇土,旧郡王被灭了,那个封地死活收不回来,就是因为太祖立下了誓言罢了,这地方一直简在帝心啊!”

“老爷,小姐?太守潭大人和州御史房到访!”门外响起屈妈妈的声音,这两位大人联袂深夜而来,恐怕也是为了这事吧。

整理好衣冠,周夫子在女儿搀扶下亲自到门口把两位大人迎了过来,周家太小,只好在院中落座,宾主作下之后,潭大人首先拱手行礼说到:“周夫子,本官和房大人此次冒昧登门乃是有不情之请,还望夫子……”

“父亲大人,既然两位大人有要事和父亲相商,小女先告退了……”

“且慢!贤侄女现在贵为七品诰命男爵夫人,此事涉及周家利益,就不要回避了。”州御史房俊力直接摆手说到。

州御史房俊力话音刚刚落下,潭大人就接着说到:“贤侄女,尽管坐下吧,你贵为七品诰命,已经有资格和我们平起平坐了,不必拘礼了,真的要论礼法,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要给你磕头了。坐吧!”

别看几个大人都是堂堂四品主政一方的大员,可面对周大小姐时候,也是要按制行礼的,那是并不是七品诰命夫人多么荣耀而是爵位崇高的缘故,他们的夫人都是四品诰命了,可这些人一辈子也弄不来一个爵位加身。

一个小小的公士都能让七品县令以礼相待,到了公侯伯子男这种爵位之后,那就不是你几品官的问题了,哪怕当朝左右丞相这种位及人臣的最大文官和大元帅这种天下兵马军权一手掌握的武将巅峰见了身带爵位的人一样要行礼,包括他的夫人。

等周小姐落座,潭大人急忙开口说到:“夫子啊,你我三人在此就地已经为官多年,我们的交情可摆在眼前的嘛,外话不说,恕我单刀直入了……京城惠家来信让我出面恳请夫子接纳。”

潭大人说完话一躬到地,周夫子连忙起身要搀扶,这边州御史房俊力房大人也躬身行礼说到:“多了不说了,我房家恳请老夫子赏点薄面收容我南中州房家可好?”

“唉呀啊,两位乃是我南中州一州父母,怎么能说出这样话来?周某人何德何能说能收容两家,不说那京城惠家那是名门望族家中子弟多在京城为官,你房家一脉也不至于落魄到让周某收容之说啊,有何难处尽管说来,不必如此。”

周小姐连屁啊股都没离开座位,这两位大人一开口,她就明白了,人家这是来举家投奔了,其实这不是投奔而是挂名在周家名下。

这个刚才她就想到,如今场面也是可以预期的,可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更多的名门大家会如同过江鲤鲫一般鱼跃而投。

不说她成了有封地的爵爷夫人了,就算是一个乡村秀才有了功名,那也街坊邻居无数过来投奔挂名。

在大夏挂名这种事情非常普遍,要说秀才还太低看不出所以然,一个举人家一旦中举了,那么就有自己的供举田和俸禄养活自己。而很多的亲戚邻居这时候就跑来投效,除了非常有才能的人来投靠那是作入幕之宾成为幕僚之外,更多就是为了一条免税。

有了功名爵位,那么伴随而来就是免税免徭役。只要投在这位举人名下,自己的产业就可以免税,人口就能免徭役,哪怕卖身为奴为仆甚至作佣,都会或多或少的享受等同的免除劳役之苦的。

大家大户更是如此了,当然这两位大人背后代表的,一个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惠家,家中光四品官员就六个之多,那是真的名门望族。

原来太守大人背后是这家的势力支持啊,不说还真不知道。那房大人就是为了自己了,他代表整个房家在南中州的这个分支,这一脉因为有他这个州御史在,那是肯定免税免徭役了。

之所以这么热切的跑来,求得并非斗升小民那种免税免徭役的事情,而是为了求一个名分,挂在周家产业之下,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利进入丰城平白捞巨大利益。

现在的丰城,一共就两个势力,一个好家势力,一个就是周家势力。整个丰城都是夫君秦家的产业,可操持这么大产业的家族势力只能是两位夫人。

“两位大人!”周小姐对两位大人缓缓施礼盈盈拜下才轻声说到:“承蒙两位大人抬举,颖初能得两位大人背后家族鼎力相助,必会如虎添翼一般。这名下礼札我做主收了。两位可放宽心!”

原本以为还要厚着脸皮摆出一幅说辞才能完成得事情,没想到刚刚开口,这周小姐就答应了,使得两位大人那是惊喜若狂,纷纷拱手行礼说到:“如此说来,谢过夫人了,礼单在此,我等告退……留步……不送……谢过……”

两位大人连坐都没坐,直接就携手走出大门,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位大人连几句话都没说完,这就拍屁股走了。

周夫子看着石桌上摆着的两份青皮礼札,满脸苦笑的说到:“女儿啊,你这是何必?岂不是惹火烧身?”

周小姐盈盈走来,把礼札打开,请哼一声说到:“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泥菩萨过江嘛?既然上了贼船就让火烧得更旺好了……父亲大人,你看这两家可真的下了血本!”

“哼!不看不看!我周某人,也算读了半辈子圣贤书,最忌恨腌臜之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唉呀,你还看什么看,我给你说,你可不能……”

轻轻一笑,拍了拍父亲的手,周颖初笑道:“父亲啊,惠家腌臜否?房家腌臜否??”

“这……两家都是名门望族之家,岂能说腌臜,我是说他们坐的事腌臜!!”

“父亲为了金龟婿行那抢金龟的事就不腌臜??当父亲的把一个男子和女儿锁一个房里,还让州府那么多大人看着门,这不腌臜??”

“唉呀,女儿你这是说……你这……”周夫子可就急了,他当时那么做可是全为了女儿啊,这和腌臜何关系之有?

“父亲莫急,您做的对,女儿感激您还来不及那,要不是您的作为,女儿哪能有御赐姻缘嫁给如意郎君?”

“哼!知道就好。”

看父亲被自己一说就安坐那里喜笑颜开了,周小姐低头抿嘴一笑说到:“京城皇后指望不上的,那边毕竟鞭长莫及。周家根子浅,有这两家坐支撑,女儿才有底气嫁过去。

刚才女儿还在为此发愁,现在这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等着吧……今夜来送这个帖子的多了去了。”

“两位大人不过是马前卒而已,他们就是来探个口风,女儿把口子这么一开,后面虾兵蟹将不知多少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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