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虽然对那位神秘的小公子充满好奇，但婉婉发现王府仆从们一提到他都三缄其口，就知道他的身份颇为敏感。现在她和姐姐寄人篱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学馆开课在即，楚楚已然是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阵势，时时刻刻都要提醒婉婉哪里做得不对，细致到连跪坐时衣裙的每一道折痕都严格要求。
开学头一天晚上，楚楚双手捧了件绯红色的深衣，郑重其事地交给婉婉。
这就是蔷薇学馆女弟子们的统一着装了。
婉婉腹诽：想不到古代还流行穿校服。
她没回燕王府前大多在野外讨生活，皮色被晒得很深，就算已养了大半年依然不如楚楚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女们肤色洁白细腻。
红衣上身，越发衬得她肤黄如蜡。
楚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让她贴身的婢女去取香粉乳脂来，也不理婉婉如何强烈反对，只管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你别想让我明天就这样去上学。”婉婉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张大白脸，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是抹白了，脖子呢？这一白一黄更显眼，简直是欲盖弥彰嘛！
楚楚原想辩解几句，但一看小妹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好吧，肤色可以慢慢来。我看你身上挺白净的，想必再捂个一年半载的脸上就能恢复回来。”
并非楚楚过分在意容颜，实在是大环境就是这个样子。
面对小妹的抵抗，她用她文雅甜美的声音娓娓道：“咱们泱国崇尚武力，对容颜修饰已算是不讲究的了，若在西顼，连士族男子都流行傅粉涂脂呢。”
婉婉脑补了一下涂着大白脸画着红嘴唇的男人，顿时打了个冷颤。
好在之后楚楚再没提化妆的事，姐妹俩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回房睡下了。
转天一早用过早点就有王府门客来请，说车马已经备好。
婉婉认识这人是李晋身边的谋士，名唤陶陵，她和楚楚都尊他一声陶公。
待到二人步出大门，只见为她们准备的是一乘由四匹白马拉着的华丽马车，楚楚立刻回身对陶陵说：“这是否逾制了？”
陶陵笑道：“按制确实不该，但王妃亲自交代下来的，允许接送两位姑娘时用她的车马，所以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旋即又补充一句：“二位虽是燕王之女，但还未接受诰封，在外时只能以‘姑娘’呼之，还请见谅。”
楚楚一听是覃玟君安排的就只有满心欢喜，哪儿还在意什么称呼。
姐妹俩对陶公道了谢便蹬车而去，路上楚楚抓着婉婉的手大声感慨：“王妃是多贴心的人啊，她怕咱们被人瞧不起，就特意替咱们长脸。”
婉婉也觉得覃玟君想的很周到，但没像楚楚那么感动。她心里还是存着个影儿，觉得李晋两口子之所以对她们这么好只是因为他需要虞凤天的支持。
人情这东西自古就没有白给的，都是你来我往，五马换六羊。当然，又或许是她小人之心了。
撩起一角竹帘，车窗外，邺都早间的景色一掠而过。
蔷薇学馆设在东郊，由瑞王府一路穿行东城时，能看到巍峨的宫墙和建在高台之上的泱国王宫。
东贵西富的城市格局让婉婉想起了遥远时空中的北京。只不过记忆中红墙琉璃瓦的紫禁城在这里被青砖灰瓦取代，太平盛世中紫禁城玲珑别致的角楼与这乱世中粗重敦厚的箭楼相比就像个玩具。
楚楚伏在她背上，抬手一指：“看，正阳宫！”
他们的马车此时已转至出城辅道，离得远了反而能窥视王宫一隅。
婉婉正想探头去看，突然车子一顿急停下来，差点把她甩出去。
车外有人高声叫骂，骏马亦是嘶鸣不止。
婉婉气冲冲地一挑竹帘，“怎么回事？”
一条人影立刻蹿了过来，停在窗下说：“属下先去看看，请小郡主稍安勿躁。”
楚楚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但看见窗外的人就安下心来：“有瓦生在就好。”
婉婉更正她：“现在他叫大红了。”
“大红？”
“对啊，我给他改的，哈哈。”
楚楚好奇地睁眼睛，“为什么呀？”
婉婉笑而不语。她会告诉她因为瓦生长得像孙红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