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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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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光柱再度出现,将那柄长刀抵挡在外,使其不得在进分毫。与此同时,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较之于先前,威势更甚。落于长刀之上,霎时间气浪席卷,掀起无数碎石。

一袭墨袍当机立断,迅速向后退去,暂且避其锋芒,以求后手。

潇然轻轻挥动衣袖,周遭元气成丝,如青蛇游曳,萦绕于袖,久久不绝。此刻的龙虎山下读书人,俯仰自得,游心太虚,宛若天上谪仙人。

潇然眼神漠然地看着身前之人,轻声道:“龙盘虎踞山中仙,修道长生在人间。虽然不值一提,却也不是什么人能随便挂在嘴上的。如何或是不如何,你说了不算。当年有幸在山下读书,承蒙一位道长厚爱,传了我几门道法,多年未曾施展,不料竟有些生疏。如今想想,还真是有愧那位道长的昔日教诲。我不是龙虎山的人,却与龙虎山有缘,所以你既然对龙虎山有所误解,那我今日便帮你纠正一下。”

下一刻,潇然身形激射而出,只见他左手御雷法,右手执火诀,全身上下,金光遍体,径直朝那袭墨袍而去。

张麟轩站在一旁观战,心神激荡,远远望去,只见三色光华你来我往,时不时还会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潇然出手极重,一招一式皆狠狠砸在某人身上的缘故。那一袭墨袍接连后退,长刀不攻只守,空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显得十分狼狈。

张麟轩与某打趣道:“换成是你,能挨几下?”

某思量片刻,神色严肃地给出答案,“潇然的雷法与火法虽然皆属上乘,却始终不得‘精髓’,吓唬些门外汉倒是不妨事,可一旦与某些真正得此道者针锋相对,估计不出十招,便有可能稍显败势。至于作为道门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他用得极好,想来是得了某位道门高真的亲传,不免有些登堂入室的意味。”

张麟轩会心一笑,轻声道:“捡有用的说。”

某缓缓说道:“若无金光遍体,胜算勉强有六成,除此之外,各自参半。”

按照这种说法,若潇然仅凭雷法或是火法与某为敌,则是后者略胜一筹。至于“勉强”二字,或是六成胜算,无非是某言语含蓄的缘故。

除此之外,胜负五五之间。

潇然并非道士,对于道门神通也仅是略知一二,所以学而不精乃是情理之中事。至于他的真正手段,如今依旧不曾施展过,所以某也不便轻易妄言。

龙虎山下,读书之人。

想来关键之处应在后者,前者似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若果真如此,就是说潇然很可能已经在“读书”一事,攀登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甚至于修成了某种类似于儒家本命字的神通也未尝不可。

一拳接一拳,拳拳不落空,雷火交织,金光闪烁。正在与人为敌的潇然忽然分心笑道:“好兄弟,别乱猜,你家哥哥我可是二者兼修。”

某不禁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既然兼修儒道,为何连非礼勿听这种事都做不到。心湖禁地,岂容他人轻易涉足的道理,难不成要人教?

潇然一掌打在那人眉心,后者直接倒飞出去数丈。身披金甲者瞬间长掠而去,接住自家主子的身形,使其能够稳稳落地。

不过那一袭墨袍非但不领情,反而还一脚将其踹开,怒骂道:“没用的废物,滚!”

潇然扯了扯嘴角,眼神依旧冷漠。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骂言语者自身?舒适的日子过久了,还真是容易染上一身的毛病。傻小子,那家伙一旦选择卸去金甲,你不但回不去宗门,而且连来生也没有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好歹也身负妖祖血脉,那家伙又何至于如此寄人篱下。难不成是妖族的千古谋划,非要你隐忍在此?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接下来可就留你不得了。

收敛心念之后,潇然并未“得理不饶人”,而是选择回到了张麟轩身边。与张麟轩以心声相互言语一句,便在他身侧站定。瞧着某的不悦之色,潇然一下子便猜到了原因,轻笑道:“好兄弟,莫要忘了,哥哥我可是十方阁的人。心门如此大开,鬼物趁虚而入,岂不都是你自找的?看似微乎其微的心声言语,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落在我这个‘当事人’耳中,可就有些大如巨浪拍打崖畔了。”

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潇然咧嘴笑道:“与人说声抱歉,就这么难吗?”

某嘴唇微动,似有言语,潇然却拍了怕他的肩膀,善解人意地笑道:“自家兄弟,无需多言,但下不为例。”

对于佛雕师而言,对人认错,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潇然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去祸及他人大道。灵魂一道,玄之又玄,稍有差池,便会下场凄惨。以贩卖灵魂为生,则更需要“心中无愧”。心湖岛屿中,每一个五行之属的化身,哪怕各自性情所有不同,却要始终都坚信“无错”二字,并且还要毫无大事小情之分。

对此有无解决之法?有。否则潇然方才就不会多嘴有那一问。

在十方阁中,潇然的人缘其实不错,所以有些东西,诸位楼主也愿意跟他言语两句。比如被誉为灵魂一道之最,神通世间无敌的黄更辰,便曾与他粗略地谈过一些心得,其中便涉及到了佛雕师。

自认无错,并非真的无错,否则裁剪灵魂一事,又怎会被人认作是伤天害理的手段。

至于具体的解决办法,随着光阴逝去,潇然早已忘记了大半,然而却对其中“是非分明,潜移默化”八个字仍然记忆犹新。

本想着指点一二,却又担心误人子弟,所以就赶紧“收回了”那句话。

某抱拳道:“多谢。”

“客气。”

张麟轩并未理睬二人,注意力始终放在那头戴斗笠,身披墨袍的家伙身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有关与潇然的心声言语,说得又是另外一件事,所以此时此刻的张麟轩不仅眉头紧皱,而且心中还隐隐不安。

照理来说,如今的地界已然不是三州辖境,就算自家父王的手段再如何了得,也没必要将手伸到这里,否则一旦让京都城里那位知道,北境意图谋反的心思可就要坐实了。

大公子当年之死,牵涉之人必然不在少数,安乐宗修士徐念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既然张麟轩都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么身为三州之主的镇北王又岂会毫不知情。

一位自少年之时便马踏山河,纵横沙场的老卒,当日爱子身死他乡,岂会真得不闻不问,然后选择与某些幕后之人相安无事至今?绝对不可能。

不过让张麟轩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要一边瞒着他,还要一边让他去寻个真相。如此自相矛盾,究竟意在何为。至于调查这件事,唯一要做的,无非是远离王府,东奔西走,从而去寻找某些当年之人。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天下第一人是自己的师父,一路随行,根本不会有什么真正的麻烦发生,所以南下一趟,到底要做究竟是什么。如果兄长之死,您早已知道真相,又为何要瞒着孩儿?

张麟轩抬起头,望向天空,轻声呢喃道:“父王,您老人家到底有何难言之隐。”

就在此时,一袭墨袍的安乐宗少主,与身披金甲的随行扈从一同走到几人面前。前者气息虚弱,显然是被潇然狠狠修理过一番的结果,后者金甲残缺,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那位安乐宗少宗主将长刀插入地面,抱拳道:“在下乃是安乐宗少宗主冯翊,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还望诸位见谅。”

潇然微微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麟轩神色如常,轻声道:“富家子弟,张骁。”

瞧着眼前之人气度不凡,衣着打扮还有几分儒家门生的味道,故而冯翊作揖道:“见过张公子。”

张麟轩并未还礼,淡淡地说道:“打不过就认怂,情理之中事。你我之间,萍水相逢,本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有人不讲道理,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故而也就怪不得我朋友下手重。”

见少年如此无礼,瀛阆面露不悦,怒道:“小子!”

原本嘴角微微上扬的潇然,面色一沉,冷笑道:“挨打没够?!”

瀛阆扯了扯嘴角,“真以为我怕你?”

潇然轻蔑一笑,淡淡地说道:“口舌之争,历来无用。不如放开手脚,好好打一架。是非对错,谁拳头硬,自然也就听谁的。”

冯翊瞪了瀛阆一眼,怒骂道:“狗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赶紧给我滚!”

张麟轩面向潇然,微微一笑,轻声道:“与人自然要好好说话,与狗当然就没有这个必要。若它再敢狂吠,出手打死就是。”

张麟轩眼神冷冽地瞥了瀛阆一眼,嗤笑道:“沾了些仙气的木头房子就是不一样。只可惜再如何,不也还是被他人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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