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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草原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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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阿叔,我就是大夫,带我去看看那些得病的牛羊吧,或许我能有办法呢?”纳兰嫣婉主动说道,她此行来的目的也想来行医治病的。

康远有些犹豫道:“几位都是远来的客人,还是不要去那样的地方了,不吉利,很多人靠近那些牛羊,也染上了疾病,或许这场灾难就是天神在惩罚我们。”

胡人部落还不够开化,把一切都推到神的身上,康远说着又十指并拢交叉地合在胸前呢喃着祈祷起来。纳兰嫣婉坚持道:“没关系的,交给我看看吧。”

“对啊,阿爹,嫣婉很厉害,说不定真的能治好。”康盛自信地看着纳兰嫣婉,康远却始终觉得让客人涉险不好,纳兰嫣婉索性拉着康盛出去:“走,你带我出去逛逛。”

纳兰嫣婉一个劲儿的给康盛使眼色,康盛反应过来,跟纳兰嫣婉有一起跑出了蒙古包。

冬天的大草原上,还覆盖着白茫茫的雪花,跟有些发黄的草地连在一起别有一番风韵。天空是深蓝色的,云彩白的就像白雪,纳兰嫣婉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也不由地展开双臂去拥抱美丽的自然:“哇,这里的天好低,云也好低,我觉得我伸手就能抓到云彩一样!没有想到草原的景色是这么的好看!”

“那当然,到了夏天一片碧绿的草地,还有蓝色的湖面,那才最是好看!”康盛得意洋洋地夸赞着自己的家乡。

纳兰嫣婉不由放慢了脚步,感受踩踏在草地上柔软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胡人姑娘,可以肆意的在草原上大笑大喊,释放所有的激情与活力。那时中原所不能带给她的释放感!

“那座山,居然是白色的。”纳兰嫣婉又被周围环绕的山峰吸引,这些山峰不像中原的山峰,是松绿色的,而是白色和石头的灰色,耸入云端。

“那是雪山,我们平日里喝的都是雪山上的溶水。”康盛也看着阔别已久的雪山,觉得格外的亲切。

“雪山?山上全都是雪吗?”纳兰嫣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瑰丽的景象。

康盛笑道:“当然,这些雪山每年只融化一点点,流淌下来供我们饮用,到冬天又会有新的积雪落上去,所以一年四季看起来都是白色的。我们平日里就到那边去取水,有一条涓涓细流,就是雪山上的溶水,阿爹说雪山是天神给我草原人的恩赐,让我们有水可用。所以要对雪山心怀敬畏。”

纳兰嫣婉顺着康盛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有人用水囊前去接水,纳兰嫣婉也跑跳着过去,看到清澈的水流顺着石头流淌下来,她用手捧了一把:“哇,好凉啊。”

康盛低笑:“当然了,雪水当然是凉的。”

纳兰嫣婉把一捧雪水放到嘴边喝下:“唔,居然有一点甜甜的,很清冽很好喝呢!”

她看什么都新奇,康盛便跟着他西逛逛东逛逛,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自从她跟青峰相知之后,他已经极少有机会能单独跟她在一起了,能再这样看着她蹦跳欢笑,他觉得比眼前的雪山还要珍贵,是上天恩赐给他的时间。

纳兰嫣婉在草原上溜达着,半天也没有见到一匹牛羊,却遇到了一个人。全身穿着黑乎乎的衣裳,不是胡人惯常的打扮,脸上涂满了色彩,白色黑色还有几道绿色和红色,覆盖了整张脸,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头发也很是奇怪,披散着很蓬松,还插着三根高高的鸡毛一样的东西。

那人就在一个胡人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着,正巧从她面前路过,她觉得奇怪便一直盯着那人,她觉得那人不仅打扮的奇怪,脸型也很奇怪。

那人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路过她身边后又猛地摇了一下手里的铃铛,回头冲她咧嘴发出一声吼叫,奇怪的脸露出骷髅一样的牙齿,吓得纳兰嫣婉一个哆嗦,后背蹭蹭地冒出冷汗。

她终于知道这人为什么觉得奇怪,他深陷的眼窝,干枯的面颊简直就是一颗骷髅一样的脑袋!

他没有离去,一直摇着铃铛注视着纳兰嫣婉,沙哑低沉地嗓音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康盛见到纳兰嫣婉被祝巫盯上,连忙把她拉到身后,恭恭敬敬地向那人行了个胡人的礼节,用胡人的话语跟他交流着。

那人又恶狠狠地盯着纳兰嫣婉看了几眼,用磕磕绊绊的汉话问道:“你是,汉人?”

纳兰嫣婉点点头。

“你是汉人,你来草原干什么?”这个怪人对她似乎充满了敌意。

纳兰嫣婉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脑子里只剩了一片空白,康盛连忙解围道:“祝巫大人,她是我的朋友,来我家做客的。”

“哼,你的朋友?”祝巫冷哼一声,“管好你的汉人朋友。”

贝尔见祝巫停下不动,有些焦急地说道:“祝巫大人,我的妻子病重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他催促祝巫,祝巫才嘴角抽搐了两下,很不友善地继续向前走。

“贝尔大哥,你居然请了祝巫,很贵吧?”康盛与贝尔是多年的邻居,随不如跟康盛亲切,但也是不错的朋友。

贝尔摇头叹道:“没办法,我的父亲已经因为疾病去世了,如果阿吉再死去,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祝巫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已经走出很远,贝尔慌忙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他急急忙忙地追上祝巫,领他进了蒙古包。

纳兰嫣婉这时才仿佛晃过神来:“康盛,你刚刚说,这就是祝巫?”

“对啊,草原上的祝巫有很高很高的地位,所有的人见到都要对他们尊尊敬敬的,因为传说他们能够与神对话,探听到神的旨意。也可以从神那里取来圣水,福泽我们,驱赶邪恶,治病救人。”康盛有些难过地看着贝尔远去的方向,“但是请祝巫来做法是很贵的,一般人家根本请不起,想来这次贝尔大哥为了救阿吉嫂子是倾家荡产了。”

“他的模样好吓人,像鬼一样,真的有用吗?”纳兰嫣婉很是质疑。

康盛赶紧捂住她的嘴:“嘘,不要说祝巫的坏话,否则你会被草原上的人围攻的。”

“草原上的人既然对祝巫有这么深的执念,为什么你没有呢?”她当着他的面对祝巫出言不逊,说他像鬼,康盛一点都没有生气。

康盛瞥了一眼祝巫前去的方向,把纳兰嫣婉拉到比较远的地方,确定不会有人听到才小声地对她说道:“我的阿娘是汉人,她有一次说漏了嘴,她说祝巫其实根本不能治病也不能救人,我小时候觉得母亲侮辱草原的通神者,还跟她吵过一架,但是后来,我自己偷偷地观察过,十个找祝巫治病的人里,八个都没有治好,我就有些信了阿娘的话。”

“但是我父亲是纯正的胡人,对祝巫深信不疑,所以阿娘也从来没有说过祝巫的不是,大多时候都顺应着父亲说话。自从那次她说漏嘴之后,对所有关于祝巫的话便更加小心翼翼,再也没有提及过。”康盛踢着草原上的石子,“有一天我实在是很好奇,便趁父亲不在的时候,偷偷问阿娘为什么祝巫并不能救人。”

“阿娘见我对祝巫的事情不再那么较真,才趴在我耳朵边告诉我,祝巫的方法在他们中原叫迷信,根本起不了作用。她说,在中原都用草药治病救人,我当时听了阿娘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我想草怎么能够救人呢,那不是给牛羊吃的东西吗。自从我遇到你,眼见着你用草药救活了那么多的人,我才真正相信了阿娘的话。”

纳兰嫣婉抿嘴笑道:“你能相信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光是我,还有大哥,他原本也不信的,现在也信了不是吗?”康盛睁大眼睛看着纳兰嫣婉,笑道,“所以你能来草原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一定可以把医术带到草原,让我们部族的人能够用更好的办法治病!”

纳兰嫣婉受到康盛的鼓励,立刻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他跟昆鹏都这么相信她,她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她深吸一口草原纯净的空气,觉得心情大好:“我一定会把医术带给草原!”

两个人就像孩子一样在草原上欢笑起来,纳兰嫣婉道:“赶紧带我去看看那些生病的牛羊吧。”

“好!”

纳兰嫣婉拿出两块面纱,分给康盛一块,以免病菌传染。

康盛带纳兰嫣婉来到聚集存放生病牛羊的地方,许多牛羊的尸体堆放在一起已经腐烂,招来许多虫子和苍蝇,没有死去的牛羊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上,还有的已经倒在地上张着嘴像人一样沉重的喘息声,只有眼睛还能眨动。

康盛和纳兰嫣婉不由地掩住口鼻,这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尸体再这样腐烂下去,只会产生更严重的瘟疫!

纳兰嫣婉掩着口鼻走进去看,发现不仅有牛马的尸体,还有许多得了瘟疫死去的人的尸体,也堆积在这里。

她站在原地查看着这些生病的牛马,忽然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腕!

“啊!”纳兰悠悠吓得向后跳去,康盛闻声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纳兰嫣婉惊魂甫定地捂着胸口,发现在她脚边居然爬过来一个人,他已经气息奄奄,瘦的皮包骨,跟那些死去的牛羊一样的形态模样,应该是一个染了瘟疫的人。

他还没有死去就被扔到了这里,见到有人过来,费尽力气爬过来抓住了纳兰嫣婉的脚腕。纳兰嫣婉指着地上的人道:“他,他还没有死。”

康盛拉纳兰嫣婉离那人远一点,解释道:“他应该是感染了瘟疫重病的人,被神放弃的人,人们怕他把疫病传染给别人,所以就把他扔到了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纳兰嫣婉大吃一惊,问道:“什么叫被神放弃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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