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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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罢,海兰察和福家兄弟还有事相商,茗萱便先行告辞。海兰察家与和尔敬额家是邻居,平日来往密切,所以在后院打通一扇小门,和尔敬额找海兰察议事常经此门以图节步。茗萱平日并不常走此门,今日饮酒微醺,脸颊潮红,便想起这扇小门来。

茗萱刚由小门经过,身后就响起玉娴嘲讽的声音:“呦——阿玛打通的这扇小门倒方便妹妹了,妹妹去隔壁做什么事耽误了这么久,就是再急也得等阿玛回来做了主,免得弄出什么事情来,让阿玛丢人,全家人也跟着抬不起头来!狐媚——”

茗萱紧紧攥着拳,发怒……还是隐忍?半晌,颤抖的身体稍稍平静下来,算了,忍了那么多次,还差这一回吗?茗萱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却听玉娴恨恨嘀咕道:“额娘就是个媚人的狐狸精,生出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

“玉娴——说我就罢了,不许说我额娘!”茗萱警告道。

玉娴正愁无趣,一听茗萱还嘴,忽地来了兴趣。上前抓住她的衣袖道:“我说的不对吗?自你额娘嫁到府里,阿玛就冷落了我们母女,也不知道你额娘使了什么狐媚功夫?”

“夫人若是也和我额娘那般善良,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至于受阿玛冷落。”

“你——”玉娴一双凤眼瞪得浑圆,骂道:”还有你,勾引完海兰察又去招惹和琳,你到底要不要脸?”玉娴说着摇晃起茗萱的身子,和茗萱揪扯起来。离近了才嗅到茗萱身上的若有似无的酒气,又凑近了嗅了嗅道:“你喝酒了?好啊,越发不知廉耻了,和我去见额娘,看她怎么罚你!”

正撕扯着,就见海兰察和福家兄弟从小门踱了进来。他们从隔壁听见这边的吵闹声,便闻声赶了过来,果然见玉娴在欺负茗萱。海兰察看了眼玉娴抓在茗萱衣襟上的手道:“酒是我让喝的,夫人若是怪罪下来,怪罪我便是。”

玉娴见茗萱来了救兵,嚣张的气焰矮了半截,松了手,嘴上却依旧不绕人,冷哼了一下道:“大人是朝廷大元,额娘哪敢怪罪您啊?只是我在自家庭院教训自家妹妹,扰了大人的清净,倒是我的不是了。”

福康安见茗萱衣衫凌乱,楚楚可怜的立在那里,上前一步道:“方才姑娘讲得话我们都听到了,我看姑娘不是教训自家妹妹,是妒忌她生得俊俏,讨人喜爱,抢了姑娘的风头了吧。”

长安也愤愤不平,冷哼了一声道:“若是再不积点口德,只怕一辈子都是个不受待见,遭人唾弃的主儿。”

玉娴气得变了脸色,手指点着他们道:“你们……你们……好,今日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罢,狠狠的瞪了一眼茗萱,甩帕而去。

茗萱受了辱骂,又觉得让海兰察他们看到自己与玉娴揪扯的狼狈样实在丢人,咬着嘴唇,也一溜烟的消失了,图剩三个大男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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